滄溟山腳下,有很多人來來回回地走在拱橋下方,有些人腳踩飛劍一閃而過,有些人和任初意一樣老老實實地爬山。
潮濕的雨霧打濕了任初意的長發,古樸的山道長廊外出現了傳說中的傳送陣。
任初意踏上了這座用來傳送的陣法時,松了口氣,看來她運氣還不錯,今天的陣法開了。
聽說滄溟山的陣法隻為一個人開,其他人碰見了可以用用它,但隻能靠緣分。
畢竟誰也不知道這個陣法究竟是為誰開。
湛藍踩着搖搖晃晃的飛劍落在地上,背上還背了一個小背簍,她輕呼一口氣,終于是到地方了。
眼見傳送陣要開啟,她不得不快走幾步,和任初意一起踏入了傳送陣。
還好師尊替她開啟了陣法,不然今天她又隻有駕駛着自己歪歪扭扭的飛劍回山了。
任初意看見她進來卻是眼睛一亮,這是測靈根時扶過她的藍衣姐姐。
“師姐又見面了。”任初意背着人主動開口和她打招呼。
湛藍扭頭對着任初意的臉思索了很久,然後搜索失敗了,她看着任初意的臉卻是一團模糊。
湛藍:………
她的臉盲症再一次複發了,沒救了。
湛藍端起了自己日常用的微笑看向任初意,端莊得體帶着溫溫柔柔的清雅笑容。
任初意看着對方略微茫然的眼睛,沉默了,她感覺師姐好像沒認出她是誰。
氣氛一時間尴尬了,好在傳送陣馬上就開始運作了,一陣失重感襲來,當任初意站穩之時,她已經到了滄溟山的大堂門口了。
湛藍朝任初意微微颔首,就背着背簍走了,任初意看了一眼她清麗的背影,背簍上還冒出了幾簇植物的葉子。
她也仰頭看着丹堂的牌匾,大步朝丹堂走去,還未到門口就聞見了草木的清香,與些微苦澀的藥香。
滄溟山的丹堂内部修得很漂亮,随處可見孕育着靈光的靈草,小橋流水古樸雅緻。
有些地方還隐隐藏着一些低調的奢華在裡面,可見主管滄溟山的人擁有不俗的審美能力,以及傲氣。
任初意走進像現代醫院一樣的大廳,寬敞無比的大廳人來人往,中間還有一塊導引牌,寫清楚了需要去哪裡看病,哪裡抓藥。
要煉丹去什麼地方,在哪裡預約丹師都有。
今日坐鎮丹師和醫師是誰,怎麼取号都有,甚至還有買賣靈草的地方,一切都是井井有條的。
和任初意想象中的丹堂完全不一樣,她以為的那種必須三拜五叩才能找到一個大佬。
實際上的滄溟山挂号就行,還不收錢,隻是要分病情的情況。
“這是多麼接地氣的地方啊。”任初意感慨道。
月無影還在昏睡中,靈力的枯竭導緻她陷入到了沉睡中,以此減少靈力的損耗維持生命力。
“你還要再等一會兒,師尊還在煉丹。”剛剛離去的湛藍又出現了,她遞了杯褐色的藥茶給任初意。
“謝謝師姐。”任初意接過熱茶将月無影半摟在懷裡。
“介意我先給她看看嗎?”湛藍看着任初意詢問道。
任初意點點頭,“麻煩師姐了。”
“不麻煩,我在你将人背來時,初步看過她,經脈盡碎,不知道你是用了什麼方法維持住了她的生機。”湛藍語氣溫柔有條理。
她伸出右手一團淡淡的白色靈光逐漸包裹住她的手指,瑩白的光輝并入她的指尖。
湛藍将手放在月無影的頭頂上逐漸下移,用靈力一點一點地探查她的身體狀況,越往後湛藍的臉色越深沉。
破碎的内府已經出現枯萎的狀況了,生機在流逝,經脈的問題反而是小問題了。
她臉上一貫的端莊笑容都消失了,變得嚴肅沉重。
任初意看她的臉色心尖顫顫,俗話說不怕西醫笑嘻嘻,就怕中醫眉頭低。
現在湛藍的表情完美地诠釋了這句話。
半小時後,湛藍收回手,她臉色明顯白了一圈,靈氣耗去不少,秀麗的眉頭輕輕蹙起,輕聲道:“她的傷勢太重了,我無能為力,需要師尊出手救治。”
任初意失落了一點,也就隻有一點,她早就知道月無影的傷不好治,所以心裡的準備一直都很足。
“無事,反倒是我要謝謝師姐的幫助了。”任初意嘴角上揚趕走了心裡失落,和湛藍說話。
她依舊抱着月無影的腰肢,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能舒服點,哪怕她感覺不到,任初意也下意識這麼做了。
“她是你妻子嗎?”湛藍歪着頭看着任初意的動作心有好奇地問道。
任初意訝然地看着湛藍,竟然有人能猜到她和月無影的關系,“師姐怎麼看出來的?”
“很簡單,她這樣的傷勢,如果沒有九品靈藥吊着性命,那就隻能是結契。”
“而你一無所有,除了能與她結契之外還能做什麼?”
一個淡淡的帶着毒舌的女聲在湛藍的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