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您怎麼跟大少爺在一塊兒啊?”
回府七日,他就昨天這一晚沒守在将軍旁邊,這都能出事?
“……”祝雲骁很想把林懷瑾交給離幽,自己離開。
但床上的人兒看着實在可憐。
眉毛皺着,整張臉連帶鼻尖都泛着紅,嘴唇幹裂,肩膀微微抖動,一個清冷小美人,被折騰成這副可憐相。
終究是于心不忍,祝雲骁薄唇輕啟:“去請大夫。”
陳大夫一早剛打開店門,便被這位冷臉小哥抓着胳膊跑了過來。
這位小哥自稱是祝将軍的貼身侍衛,說祝将軍有重要病人,腳步又快,他跟着跑來,出了一身的汗。
跟着小哥進了房間,陳大夫看到床上的紗簾遮着。
那位前幾日剛剛凱旋的祝将軍坐在床邊,面上帶着殺伐之氣,陳大夫被吓了一激靈。
見他進來,祝雲骁從紗簾中将林懷瑾的手拉出來,露出發紅的手腕。
陳大夫心裡一驚,這可是隻男人的手啊!
雖其肌膚之細嫩可與女子匹敵,但骨架與女子相比卻偏大。
手腕處的紅痕……很明顯是被什麼東西勒出來的。
祝将軍竟有這種癖好!
“管好你的嘴。”祝雲骁開口道。
說罷竟然撇開眼睛,不知是不願見大夫,還是不願見林懷瑾手上的紅痕。
“是。”
陳大夫擦了擦汗,伸出手指按在那處紅痕上。
一摸,便心下了然。
陳大夫收了手,說道:“将軍放心,這位公子隻是發虛熱,待我回去抓一位藥,服下便可好轉。”
祝雲骁這才松了口氣,連他自己也不知在緊張些什麼,忙回答道:“謝謝大夫。”
安排了離幽去抓藥,在離幽離開前,祝雲骁扯住他的袖子,“順便開點,傷口的藥。”
離幽:“?”
祝雲骁臉色似是難堪,降低了音量:“撕裂傷。”
離幽:“?”
将軍受傷了?還是撕裂傷?
待二人走離開,祝雲骁坐回床邊,掀開紗簾,露出林懷瑾那張皺眉的臉。
似乎是做了什麼噩夢,面上痛苦的淌着冷汗。
手腕仍舊保持着剛才的姿勢。
上面的紅痕……祝雲骁眸色一沉,那似乎是自己用林懷瑾的腰帶綁的。
昨夜之事實在荒唐,盡管那酒裡有□□,自己也着實不該……
“凜哥哥……不要……凜哥哥……”
林懷瑾啞着嗓子,搖頭求饒,盡管意識模糊,淚水仍舊一湧而出。
祝雲骁沒聽清,将耳朵湊近聽了一會兒,面色瞬間沉下來。
他會心疼這浪蕩的大少爺才是荒唐!
林懷瑾正在夢中逃跑,背後的肖凜手持長劍,在背後緊追不舍。
他拼了命的跑,哭着求饒,直至一處懸崖,深不見底。
“凜哥哥……不要……”
肖凜猖狂地笑着,一劍刺穿。
猛地睜開眼,林懷瑾眼眶中積滿了淚水。
擡手去擦,這才發現自己額頭也全是水,都是被吓出的冷汗。
身上也都是汗,可還是覺得好冷。
“醒了?起來喝藥。”
祝雲骁沉聲說道,随後便坐了過來,端着藥碗。
“我不喝。”林懷瑾啞着嗓子任性道,翻身,将臉轉向了牆。
他不想看見祝雲骁。
這幾日來,每當他睡着,肖凜便會轉入他的夢中。
有時是将他推進火海,有時是用劍刺穿他的身體,有時是将他推下懸崖,變着法子地殺他。
現在連他生病,被燒迷糊了也不放過他……
到底要怎樣才能放過他……
“愛喝不喝。”祝雲骁被他的态度氣到,也不知誰能受得了大少爺這嬌縱性子。
想到剛才林懷瑾口中的“凜哥哥”,祝雲骁面上戾氣盡顯。
“啪”的一聲,藥碗放回桌上。
祝雲骁轉身離去,路過離幽時,留下一句:“你喂他喝”。
離幽:“?”
林懷瑾心中驚懼,平複着心情,身子卻止不住地發抖。
想到剛才的夢,仍然後怕。
他被人害死過一次,七日前他還是江南富商林家的小少爺。
爹寵着娘愛着,還有疼他的大哥大姐,有愛他的凜哥哥。
及冠那日,一場大火斷送了所有美夢,林家上下十七口人葬身火海。
他從大門跑出去,卻見到肖凜。
肖凜笑着,将他推了回去,說道:“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