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秦煦一覺睡到天亮,神采奕奕。
蘇安沂剛端了一鍋粥上桌,秦煦順手過去接:“我來。”
蘇安沂也不客氣,直接放手了。他撩起眼皮,打量秦煦:“早,睡得好嗎?”
“好。”秦煦挪動鍋的位置,想擺正一點。
“就這樣吧,挺好的。”蘇安沂想拍拍秦煦的手,又猛地停住。
“哦,行。”秦煦情緒高昂,“還有什麼要拿出來嗎?”
蘇安沂笑了笑:“還有幾個碟子,你去拿吧。”
“好!”秦煦應完就跑廚房。
早餐是梅幹瘦肉粥搭配菜卷和包子,秦煦吃得津津有味,胃口大開,蘇安沂反而隻喝了一小碗粥就沒動勺子了。
“嗡嗡嗡”,桌面的手機在震動。
秦煦抽空看了下,發現是工作群在閑聊,有人在家加班,狂發表情包。
其中,孟影是最慘的,周末還要去為上次甲方爸爸的投訴挨個上門道歉。
小孟今天不愛笑:【想死在客戶公司門口】
小孟今天不愛笑:【想跳樓】
美儀有儀:【你清醒點.jpg】
瑤:【冷靜,好好幹】
小孟今天不愛笑:【不跳了,天台有蘇總監,我又回來了。小醜笑臉.jpg】
美儀有儀:【蘇總監這麼可怕?】
小孟今天不愛笑:【怕怕怕,看見我就瑟瑟發抖。上吊吐舌.jpg】
……
“在看什麼?”蘇安沂冷不丁問。
秦煦笑容還沒收回去,滿眼笑意:“群裡的消息,有個人發的圖好搞笑。”
蘇安沂:“我看看。”
秦煦沒想太多,直接把手機遞過去。蘇安沂掃了一眼,微微眯起眼睛。
秦煦渾然不覺,繼續說:“不知道蘇總監是誰?他們好像很怕,我以後一定躲着……哎,安沂哥,他和你同姓,你知道是誰嗎?”
“知道。”蘇安沂把手機還回去。
“你見過嗎?”秦煦好奇地問。
“嗯。”
“兇嗎?”
蘇安沂不置可否:“看個人吧。”
秦煦若有所思:“那就是不好相處喽。”
“為什麼這麼覺得?”
秦煦想半天,回答:“直覺。”
蘇安沂點點頭:“原來如此。”
“保佑我不要遇上……不過,這是部門的頂頭上司,我估計沒有遇到的機會。”
蘇安沂不吭聲了。
“你不吃了?”秦煦見蘇安沂放勺子,一邊吃着,一邊含糊地問。
“飽了。”蘇安沂說,“還夠嗎?我不夠我再給你炒點粉?”
“夠了夠了。”
蘇安沂用紙巾擦了擦嘴,起身說:“慢慢吃。”
“嗯嗯。”秦煦忙着吃,抽空揮了揮手,等他吃完,又勤勤懇懇地把所有碗具洗幹淨了。
蘇安沂坐在沙發上,見青年過來:“辛苦你了。”
随後,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
秦煦想也沒想,直接喝了口。
“試試這套衣服。”蘇安沂指向沙發的另一端。
“哦哦,好。”秦煦想起昨晚對方說的“衣服”。
他從袋子拿出黑色的t恤和褲子,去房間換了。沒幾分鐘,人就出來了。
“合身嗎?”蘇安沂問。
“合身。”
“這次内褲合适了嗎?”
“……合适。”
蘇安沂垂下眼睫,淡淡地說:“合适就行,你周末不是有事?着急的話可以走了。”
“啊,對。”秦煦慢半拍地答道。
然後,他發現玄關有一雙新鞋子和襪子。
“這是給我準備的嗎?”秦煦受寵若驚地問。
“不然呢?”蘇安沂懶懶反問,一隻手撐着櫃子,單腿稍稍曲起。
“謝謝安沂哥。”
蘇安沂笑笑,沒說什麼。
秦煦穿好鞋,準備離開,臨走前,他猶豫地問:“那個……你昨晚是沒休息好嗎?”
蘇安沂一頓,揚眉問:“為什麼這麼說?”
“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事實上,這是秦煦委婉的說法。
平日,對方的臉色就偏白,今天早上看格外沒血色,眉眼也是淡淡的倦怠感,眼下似有黑影,看起來睡眠不足。
蘇安沂指尖搭在櫃面,輕輕敲擊:“可能昨晚被子沒蓋好,漏了點風。”
“感冒了?”秦煦問。
“有點。”
“那你注意身體。”秦煦有點擔憂地說。
“好,我會的。”蘇安沂走前一步,替秦煦理了下衣領。
秦煦“唔”了聲,下意識仰起下巴。蘇安沂垂眼看着,輕笑道:“頭擡這麼高?”
秦煦眨眼:“你不是要幫我弄衣領嗎?”
蘇安沂随意地說:“不問問衣領哪裡皺了嗎?”
“衣領哪裡皺了?”
蘇安沂笑了:“内翻了。”
——其實沒有。
“這樣啊。謝謝。”秦煦一無所覺。
“不客氣。”蘇安沂收手,随意地揮了揮,“好了,趕緊去辦你的事吧。”
“拜拜。”
“嗯,再見。”
-
“你好,請問是李濤警——”秦煦向上拉起警戒線,微微彎身走進去。
前面說話的嚴肅男人還沒說話,一個矮點的黑瘦男人喊了一聲:“喂!你誰!誰讓你扯開警戒線的?”
秦煦眉心一跳,還沒開口。李濤轉過身,伸手把黑瘦男人的手臂拉下來,沉聲說:“卓成,别亂來,這是管理辦事處派過來的勘測員。”
嶽卓成一愣,立馬換了表情:“哎哎,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您好您好,請問怎麼稱呼?”
他眼神不住地打量秦煦,高個頭大寬肩,一身挺有格調的青春打扮,雖然戴着鴨舌帽和口罩,看不清臉,但給人的感覺很年輕。
“我姓秦。”秦煦颔首,“異常點在哪?能麻煩帶我過去看看嗎?”
“能能能。”
嶽卓成先應了,但李濤又插話道:“暫時不行,再等十分鐘。”
嶽卓成弄了弄警帽,立刻笑道:“您等十分鐘,可以不?旁邊有凳子,我給您拿瓶水。”
秦煦沒意見,指了指大樹底下:“我去那裡等,水不用了。”
“行行行,您去。”
夏日炎炎,地面燙得發亮。秦煦頭頂熱氣滾滾,汗意慢慢浸透後背,他把雙肩包抱在懷裡,安安靜靜地等待。
“喂!小卓子,那誰?”嚴麗從另一邊走過來,見嶽卓成點頭哈腰的模樣,心裡好奇。
嶽卓成用手捂住嘴巴,和她耳語:“……就那個處理靈異事件的管理局的,你知道吧?那邊派的人。”
嚴麗叉着腰,眯起眼睛眺望:“呦,這遮得嚴實,看着挺年輕的。”
“年輕才不得了哦。”嶽卓成搖頭晃腦地說。
嚴麗笑了:“你咋狗腿上了?”
嶽卓成撇嘴:“我不是狗腿,是……”他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是氣音。
“之前個個神戳戳的,得罪了還搞些小動作,我是吃夠苦頭了。”
嚴麗瞥他一眼:“叫你平時嘴賤。”
嶽卓成可不愛聽這個,嚷嚷着就要和嚴麗吵起來。李濤被煩得不行,冷喝了聲“安靜”,嶽卓成成了鹌鹑。
遠處,秦煦把他們的話盡數收入耳中,但沒什麼反應,不太在意。
就這麼幹等了十分鐘,李濤走過來說:“秦先生,好了,麻煩您跟我過來。”
“好。”
秦煦跟在一排警察列隊後面,打頭陣的是李濤,各個神色嚴肅,從走進廢舊的居民樓裡,就開始嚴陣戒備。
嶽卓成和秦煦離得近,呼吸放得很輕,一直左右轉頭,直到李濤打手勢說沒問題了,才放松下來。
“哎,秦先生,你知道這地方多邪乎嗎?”嶽卓成搭話茬,“之前來的人都莫名其妙摔這摔那的,鼻青臉腫事小,還有的直接摔成了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