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漾開來的強勢氣波已經注定了他們之間誰勝誰敗。
周起燃赢得不費吹灰之力,他直起身子,看向一臉不可思議的蕭沉,笑得萬分溫柔:“雖然我的身材不如殿下這般健碩,但殿下也不該小瞧任何人呢。”
蕭沉:“……”
台下爆發出洪流般的叫喊,震得周起燃耳朵疼。
蕭沉看着這小白臉,傻白甜如王子殿下,他隻低落了一小會兒,便揚起嘴角笑起來,“你的臂力那麼厲害,想必是能好好保護我的。”
他說罷,轉身對着台下一群活生生的海鮮道,“各位,從今天起,他就是你們的王妃——”
沒能選上的海洋生物們一點也不忸怩,并沒有因為王妃不是自己便橫眉冷對,或不屑一顧,反而興奮又熱情,齊聲喊道:“王妃!王妃!王妃!王妃——”
周起燃再次震得腦子發暈,拍了拍蕭沉的肩,裝作柔弱的模樣道,“殿下,剛剛我用盡了全力,現在好累,需要休息。”
“愛妃說他累了,大家散了吧。”蕭沉對着台下一喊,理所當然地去牽周起燃的手,但他抓的不是那五根細長漂亮的手指,而是周起燃的手腕。
他遊在前面帶路,興奮道:“愛妃走這邊,本殿下早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客房。”
周起燃随口問:“既然我是你的愛妃,居然不睡一起麼?”
“愛妃你……很想和我睡一起麼?”
周起燃正打量着海螺皇宮裡擺放的幾座浮雕,感慨浮雕的精美,聞言下意識看向蕭沉,卻見這位人魚王子白皙的皮膚不知何時變得通紅,像是被烤熟了似的,害羞得很。
偏生那雙圓圓大大的桃花眼絲毫沒有害羞時該有的模樣,反而直直看着他,好幾次抿唇又張口,隻是沒有聲音,欲言又止。
周起燃:“……”
周起燃:“我随口問問。”
他的聲音平靜,确實沒有害羞到欲蓋彌彰的意思,蕭沉臉上的紅暈淡了些許,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說,“我會在幾日後安排我們的婚禮,到那時,我們再同房……”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尤其快,聲音還很小,周起燃沒什麼聽清楚,但大緻明白意思。他跟随蕭沉來到客房,正準備找借口讓蕭沉留下,以此多打探一些這個意境的線索。
豈料,蕭沉将他送入門口,便道,“晚安,愛妃。”
“晚安?”周起燃微微皺眉,看向身後房間的窗戶。
窗戶沒有玻璃,隻挂着幾片巨大的海草,陽光太毒辣,透過一層綠油油的海草,輕飄飄灑在房間的海草地毯上,碧綠色的光澤很是好看。
這不還是白天麼?
蕭沉沒有聽出他那句“晚安”裡的疑惑,腼腆地對他笑,說:“很期待幾日後我們的婚禮。早些休息吧,愛妃。”
說罷,他主動幫周起燃關上門,轉身離去。
周起燃則遊到窗戶邊,往外看。
果然不遠處每家每戶的海螺都緊緊關着,所有海洋生物都已經進入夢鄉,哪怕深藍色的水波裡映射着滿滿的陽光,晃得刺眼。
難道這個世界……沒有黑夜?
全靠大家對時間的推斷,來進行白天黑夜的生活行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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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的光實在刺眼,周起燃一點睡意都沒有,幹脆從窗戶遊了出去。
皇宮附近有重兵守衛,周起燃定睛一看,一個個還沒有他膝蓋高的小螃蟹小蝦,正舉着叉子到處走。
周起燃多看了兩眼,感覺眼前的景象很可愛,随後用精神力懵逼守衛們的眼,就這樣光明正大的遊了出去。
頭頂的海波泛着太陽的氣息,周起燃擡頭,被太陽帶來的強光刺痛雙眼,他閉上眼,直直朝着頭頂遊去,他想看看海洋以外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雙重人格的意境一般都是兩個人格的想法合并在一起,也就是說,這個巨大的意境有兩個主人。
他的精神力源不在蕭沉身上,想必是在主人格箫浮身上了,所以他打算出發去尋找箫浮。
海洋深則幾千上萬米,人魚在海水裡遊動的速度想必是很快的,不過幾分鐘,周起燃便遊到了海平面。
水面蕩起一圈圈漣漪,火辣的陽光落在剛出水的人魚身上,将白皙的皮膚照得更加雪白。
周起燃越是往上遊,海水就變得越熱,等浮出水面時,周起燃已經熱得額頭冒汗。
果然,對于人魚來說,零下十幾度到幾十度的溫度才是最正常的。
他睜開眼,眼簾低着亮瑩瑩的水珠,視線從模糊到清晰用了不到半秒鐘,他先是擡頭看了看太陽,又發現在不遠處的天邊,一輪圓月高高挂起,圓月下是一片濃郁的夜色,遠處是一片陸地,萬家燈火如星星般點綴在黑暗裡,照亮了蜿蜒曲折的小路,和随風搖擺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