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聲驚動周邊人,衆人惑然,均上前一探究竟,導緻圍着的人越來越多,擠滿了竹林外的河邊。
很快,消息便傳入了長公主耳中。
昭華長公主聞言,立馬差人前去請金吾衛。随後,又以身體抱恙之由結束壽宴,遣散了衆賓客。
待賓客走完後,立馬行色匆匆地朝後院趕去。
而柳如意前腳欲踏進轎内,便被一内侍趕忙攔住。
來人正是昭華長公主身邊當紅的内侍孫萍,柳如意作揖道,“公公可是什麼急事?”
孫萍上前一步,低語道,“大人,長公主後院突現一具女屍,大人貴為大理寺寺正,有審理案件之權。故,昭華長公主想請大人幫忙查案,還長公主府清白。”
柳如意心中納悶,刑部主審理案件,而大理寺多為駁正冤、錯案件。今日,刑部左侍郎也受邀赴宴,為何長公主卻請自己前去查案。
同時,這場壽宴,真正目的是為胡榭選妻,而為何卻整場壽宴都沒有看到其身影。雖昭華長公主也解釋緣由,言胡榭因為其祈福,跪于家祠,後祠堂不甚走水,因而受傷,躺于榻前修養……
種種疑窦,似迷霧般籠罩着柳如意,讓人看不真切。
在往後院趕途中,内侍也将事情大概向柳如意描述了番。
等趕到時,隻見金吾衛已繞河圍了一圈,周圍的人也被遣散得差不多,餘下發現屍體的刑部右侍郎嫡女權欣、欽天監監正次女徐慧,躲在竹林旁的一角,蜷縮着身子,瑟瑟發抖。
“長公主。”柳如意俯身行禮道。
“嗯。”昭華長公主擡起下颌朝竹筏處指去。
柳如意示意,神情鎮定地往竹筏那處走去,眼睛快速掃視四周。
公主府依護城河而建,府中河水亦是自護城河流入。
而竹筏正是自河流上流漂流而下,行至公主府,撞至岸邊的石頭,緻使擱淺在岸邊。
竹筏上的女子渾身濕漉漉的,單穿件寬松裡衣。屍體皮肉顔色泛黃,不知何時被河水的衣袖下,漏出一道道猙獰的猩紅鞭痕。深深淺淺,大抵就是舊傷還未好,又增新傷。
柳如意仔細查看了番屍體,便将人交給了仵作,便往權欣、徐慧方向走去。
兩人被吓得不輕,臉色慘白,驚神未定,身體仍在忍不住地哆嗦。
柳如意蹲下身子,向兩人遞去熱湯,輕撫兩人的後背,慢慢地問道,“你們當初是如何發現這具女屍的?”
“我們在後院賞花時,聽見有貓慘叫。便尋着貓聲找到這兒,然後,就見一東西從遠方飄來……”喝了些熱湯後,權欣臉色略有些恢複,回答道。
柳如意點頭道,“你們來後,可曾看到其他人?”
權欣擺頭,“沒有。”
“你們有見到貓?”
“有。全體通白,但見到我們後,立馬往林中竄去,沒了蹤影。”
問完問題後,柳如意心中已明白了大概,遂朝昭華長公主走去,“長公主,微臣已大概掌握案件經過。待臣回去後,定将詳細寫下案件細節,交刑部處理。”
長公主擺手,“不必,本宮相信大人能力。這個案子,就交由大理寺來辦。具體事宜,明日本宮會親自進宮請陛下定奪。”
昭華長公主語氣堅決,不容推脫。柳如意隻得應下。
翌日,宮中就傳來景元帝口谕,指定竹筏女屍案由大理寺大理寺寺正柳如意親自辦理,查明原委。
與景元帝口谕一塊來的,還有六部的收發文簿。
天氣陰沉,烏雲密布,将太陽遮得嚴嚴實實。
柳如意負手立于廊庑下,焦躁着來回踱步,整件案件太多疑點,她整個人就像置身于巨網當中,被死死罩住,看不到一絲光亮。
戛然,瞥見堂内方桌上的棋譜,它正是大哥柳祈安前陣子差人送過來的,因公務繁忙,故随手扔在了一旁。
又突然想起兄長的話,“沒事的話,可以去找暨白下下棋。”
遂抄上一把竹傘,匆忙将桌上的文書收拾好,朝都察院走去。
都察院内,沈暨白端坐在案邊,認真翻看着疏奏,圈圈點點,甚是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