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迎上散着頭發的幸村,塞給他一瓶水。
“打得很棒!”
種島在做熱身,松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正蹲着給他傳授一些職業的比賽經驗。
池看到幸村回來,朝他點點頭,“很精彩。”
幸村含蓄一笑,“确實打不過。”
“監督應該悔得腸子都清理。”難波江唏噓,“他覺得澳大利亞剩下的初中生,應該都赢不了你。”
果然,世界排名NO.534的克勞福德出場後,預想的3-1變成了2-3。
晚飯的時候,一行小選手都進了自助餐廳,隻有松原和島田教練站在餐廳門口的角落,雙手背後,像學生面對訓導主任一樣低着頭聽迫水講話。
“這是世界大賽,不是過家家,雖然在你們眼裡比不上職業賽事,但也不能這麼輕率吧?”
“是是。”
“是。”
“我賽前都說過,今年的比賽會在電視直播的。結果第一場就輸了,還是大優的情況下輸的。丢不丢臉?你們兩個。”
“是。”
“是是。”
“你們說,我怎麼向會長交代?這個國青集訓營,還能不能辦下去?”
“是…”島田再次點頭。
“是是是。”
迫水去吃飯了。挨過批的兩位前職業選手,郁悶地躲到廁所。
“打死我也想不到真有藏人,這麼漫畫的劇情是鬧哪樣……”松原嘀嘀咕咕。
“總共就一場雙打,還不讓我任性一下?”島田也是小聲BB,他最理虧。S3換剩下的誰估計都不太行,所以主要是雙打沒抓住機會。
一高興,一浪,就翻車了。這——誰能想到。
兩位前職業選手都滿世界獨行俠做慣了,對國家隊團體賽不是特别地來感覺——有追求赢的壓力,但不是背負着巨大責任和榮譽的非赢不可的壓力感。職業網球是這樣的。
總之,晚上教練得好好反省了。但無論怎樣,大人們都一緻默契地避開對隊員們的影響,齋藤還得去跟毛利和越智談談,以防心态出問題。
大家七點多就被趕回房間休息。
“早點睡覺!明天接着瑞士了。”
“澳大利亞後天和德國比賽。”天海帶了平闆,挂上無線耳機,“我們明天打完瑞士,諾亞約我們晚上練球。”
“去呀。”已經清爽地上床的幸村不假思索。
“那我回他。”天海用單身十六年的手速打字,也不知道他哪來那麼多話要談。
晚上的集中已經結束,他們複盤了昨天德國和瑞士的比賽,結果是德國3-2獲勝——兩場單打和一場雙打。
瑞士隻有兩名單打職業選手,其中之一輸給了德國的王牌博格。但對日本隊極為不利的地方在于,他們連續兩天上場比賽,而瑞士已經休息了一天,并且通過今天的比賽了解到日本隊的基本配置。
“所以,明天會讓平等院桑上吧?”天海盤腿坐在床上,一邊玩手機一邊說。
“還有你哦,藍桑。”幸村是躺着看手機,“你都休息兩天了。”
“嘛……不過今天的确很可惜。雙打是什麼情況?”天海擡頭看大屏幕裡的比賽,“我看着越智桑和毛利君還挺不錯的組合。”身高讓人羨慕。
“……在猶豫吧?”不僅是毛利前輩,越智也在猶豫。是否要踏入那片角逐激烈的職業領域。
單打退而求其次是雙打,雙打退……無路可退了。要麼一直留在業餘的圈子混,會很舒服,僅此而已。
“啊——這種事,确實得想好。”
“咦?”幸村突然坐起身,握着手機輕點屏幕。
“啊?怎麼了?”
再次确認後,幸村放下手機,若有所思地跟天海對視,“文太看見德國隊的人跟手冢君聊天。”
“手冢?”天海點頭,“他确實,也很有潛力。”德國的邀請,無論從哪方面想都對手冢的職業發展有利吧。
“看來你們明年要少一個主力了。”
“藍桑明年不來?”
“你來不來?”
“我……”被抛回了問題的幸村左手托着臉,沒答上來。
“大概還來吧?難得的世界聚會。”
天海伸了個懶腰,“哎——呀!那我再來一年好了。”
“到時候和我一個房間…哎……”幸村丢開手機閉眼,蓋上被子,“困了。”可能是比賽耗費的心力太多,聊着天都疲。
“那睡吧。”
天海關燈。
1月6日,大晴天。
今日早晨的安排稍微從容了些,迫水帶隊到達另一片比賽場地。
握手做完禮儀後,松原點名,“平等院,S1加油。”
“我知道了。”平等院應該是所有人裡對日本隊的勝利最看重的,他是一個很在乎集體榮譽的人,在初中時期就以嚴厲的作風帶領牧之藤稱霸團體比賽。
雖然國青隊大換血後,已經排不上T0的他在隊裡略顯邊緣——跟一群準職業談不到一塊兒去。
被松原帶着做熱身的平等院,在看到大屏幕上他的對手時,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亞曆山大·阿瑪迪斯。
去年,就是這個已經成為職業的人,将他[6-0、6-0]完勝。
“S1怎麼會上他?”松原難以理解,正常情況大家都不會在S1上最強者,王牌是要見王牌才最有價值,瑞士隊在幹什麼?布陣這麼浪費。
現世界排名NO.309的阿瑪迪斯,有底氣不把平等院放在眼裡。就像平等院的暴力正手在池爽兒看來很普通,習慣了職業強度的阿瑪迪斯也應對得相當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