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少年在腦子裡轉了個彎,“哦,南韓啊。”
“呵呵。”齋藤輕笑,“依池君看,這裡的選手怎麼樣?”
“好多不認識啊,而且怎麼這麼多初中生?”
“哦?我記得池君也才高一吧?”
被調侃了。池朝齋藤含蓄地笑笑。
“松原監督通知過我,池君在這裡請随意,無論是訓練還是其他事情。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诶?”少年驚訝,“不指定讓我跟誰誰誰比賽嗎?”
“我記得池君有自己的教練。”齋藤笑着回答,“不過,我需要找個機會向大家做介紹。池君覺得呢?”
“那我去門馬前輩那兒待幾天。”少年伸伸懶腰,手裡攥着這份資料起身,“走了哎——碰上飛機晚點可真倒黴。”
“晚安。”
“哦,晚安~”
腳步聲遠去,齋藤兩手揣兜,回頭看向白天訓練的錄像。
再等等吧。
宛如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在大家的面前打開,青少年們蜂擁而入,如同渴望上帝給予啟示的信徒——為了讓他們得到更強大的力量。
“心流”是一個精神的陷阱。幸村在上午寫今日狀态的時候突然意識到。
他察覺到了自己的心神不定,将要開始訓練,他卻仍在思考那個無法感觸的特别正向、特别有誘惑力的狀态。
不行,這是本末倒置了。幸村神色變冷,手差點把紙張捏破。
“我已經說了,不要刻意地去追求心流。”齋藤在放映室裡,翻着紙頁喃喃自語。
“聽而不聞,真是人類的一大弱點。”
“心流是無法主動找到的感覺。它本來就源自我們的生活經驗,隻是齋藤教練用科學的分析來闡述它罷了。”幸村在午餐時對大家說,“我們隻需要認真思考齋藤教練的建議。”
“哦……”大家的狀态都有些不安穩,這樣可不利于訓練。幸村一皺眉,用指節扣扣桌面。
“叩叩叩。”這個聲響立海大的部員們很耳熟,它預示着幸村已經有點不滿了。因此,幾人都不由自主地端正了姿勢,和神态。除了一臉不解的木手。
“我平時讓你們集中注意力,不就是為了進入最佳的狀态嗎?怎麼,換了一個詞,就不認識了?”幸村音量不大,神态、音色卻冷肅得有違平時給人的印象。
餐廳裡離得近的幾桌發現了特别,都在偷偷瞄這一桌的狀況。
“幸村,對不起。”真田第一個表達态度。其他人也都低頭,一副謹聽教誨的模樣。
“就當上了一堂課,不管學到什麼,該進行部活的時候都要認認真真地對待訓練和比賽。”幸村說得平靜,目光卻銳利,“專心地學習和專心地練習不沖突。”
“嗯。”丸井用力點點頭。提到三年如一日的社團活動,大家仿佛又來到熟悉的環境。或許,知道該怎麼應對了。
仁王仍垂頭,眼睛看向一側。并非抗拒,而是懊惱,他也深深地落入了陷阱。
木手雖然反應慢些,但領悟力足夠,他也明白了。
就在鄰桌的齋藤眨一眨眼,繼續吃飯。
“很不錯。”同桌的拓植輕聲說。
不管是一直看得通透,還是通過自己的狀态認識到了不對,都意味着強大的精神。
齋藤忽然一笑,對他說:“其實,隻需要一場比賽就夠了。”
當選手們在比賽中試着進入心流區卻反而連連失分,表現得自己都覺得蠢的時候,他們自然而然知道自己進入了誤區。
能留到現在的選手,應該沒有蠢人吧?
應該吧……
自信的齋藤不自信了,緩緩歎了口氣。
人心真是最難觀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