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聽到任何心跳加速的迹象。

就在不久之前，她還在為和童年玩伴即将得到徹底修複的關系而感到欣喜。

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夏洛克沉沉注視着小喬，從俯視的角度，他能看見她紅腫的眼皮，濕潤的臉頰，以及細白的脖頸，毫無防備的。

她永遠學不乖，為什麼就不能乖一些呢，多一些順從，她就可以不用哭成這樣。

弱小的生物要麼學着令自己更強大一些，要麼就學會溫順。

可她在弱小的同時，又無法做到溫順。

一會兒之後，夏洛克動了動手，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下來，然後包裹進手心。

她的手很熱，溫度通過血管迅速傳播到他的心髒，帶着滾燙的情緒。

“你想要什麼，喬。”夏洛克閉着眼低聲呢喃，聲音低得就像手指撫摩書本發出的摩擦，聽上去疲憊又嚴肅。

她想要什麼呢？

小喬無措地咬着嘴唇，她總是被動的，就像現在，她依然搞不清楚自己是如何陷入現在的境地。

……

夏洛克注視着小喬，像是在看着一個完全無法理解的生物。

“你在想什麼，你拒絕我又靠近我，是為了什麼，喬。”夏洛克的聲音很柔軟，他不允許她沉默，近乎溫柔地強迫她回答。

為了達成目的，他并不在乎手段和過程。

小喬無法很好的察覺到這一點。

她想她不想再次被抛棄。

“我不讨厭你，你不能這樣，夏洛克。”她笨拙地表達着自己。

世界或許是非黑即白的，并不存在所謂的灰色地帶，可難道感情也是這樣嗎？

小喬知道，她應該表現出讨厭詹姆斯.莫裡亞蒂，因為他是個以玩弄别人的樂趣為樂的壞家夥，不管是出于怎樣的緣由，他都是一個壞人。

她不應該試圖去猜想他的苦衷。

而夏洛克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是她因為詹姆斯的失蹤，因為恐怖的跟蹤者來求助夏洛克，不然她和夏洛克或許永遠不會見面。

一切的錯誤都是因為她。

“我不讨厭你，夏洛克。”小喬重複一遍，然後在夏洛克專注的視線中啜泣起來。

夏洛克低頭，他線條硬朗的側臉被暗光柔化，看上去比平時的任何時候都要溫和。

*

第二天早上，小喬在會客廳看到了夏洛克，他穿戴整齊，一副要出門的打扮，沙發上正坐着華生醫生，醫生注意到小喬，他放下手裡的報紙，開朗地沖她打招呼。

“早上好。”

即使小喬是從夏洛克的卧室裡出來的，那位擁有高功能反社會人格的高智商偵探。

華生醫生沒有多想，他下意識認為偵探先生或許正在進行探案的一部分，畢竟從已有的線索來看，小喬和那位神秘的犯罪天才莫裡亞蒂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更何況她和夏洛克是青梅竹馬，照顧一下小時候的玩伴這并不是什麼大事。

華生醫生又一次完成了邏輯的自我融洽。

“早上好，華生醫生。”小喬關上卧室門，回應醫生的問好，她有些窘迫地站在那裡，但出乎意料的是，華生醫生并沒有對她從夏洛克的卧室出來感到疑惑。

小喬微不可聞的松了一口氣。

昨晚，在她說完之後，夏洛克都再沒有說些什麼。

所以他隻是開個玩笑嗎？

小喬思考着這種可能性，全神貫注的。

“或許，這裡除了華生醫生，還有一個活着的人類，女士。”

夏洛克朝她走來，步态優雅，傲慢地在她的發頂落下一個吻。

十分紳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