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克老宅
經過打掃修繕,這棟屋子重新變得整潔得體,恢複了些它昔日的容貌。
穿過狹長陰暗的門廳,進入洞穴般幽深的廚房,盡頭是一個大壁爐,也是房間裡唯一的光線來源。
中間擺着一張長長的木頭桌子,韋斯萊家的幾個孩子坐在桌子那頭,湊着腦袋熱鬧地說着什麼。
韋斯萊夫人正從一個很古老的黑木碗櫃裡拿出餐盤子,赫敏和金妮幫着一一在桌邊放好。
“哈利!”羅恩三步并作兩步地走上前,兩個好友熱情地抱了抱,接着羅恩壓下興奮跟我和小天狼星激動地握握手。
“路上還順利吧?”韋斯萊先生大聲問道,目光越過我們的肩膀,“萊姆斯、唐克斯!來得正好,你們幾乎一塊兒到了!”
“外面雨很大!”但從歡快的語氣聽起來他們并沒因此感到困擾。
“卡萊爾,”唐克斯比丈夫快幾步,走過來摟了摟我的肩膀,“你沒能來參加泰迪的生日真是太可惜了。他很喜歡你送的禮物,那些會唱歌的螢火蟲太漂亮啦!”
我笑了笑,那時候正在挪威一帶找修複魔杖的材料,等趕回來已經錯過了時間。
“西裡斯沒偷偷扣下一些吧?”
“嘿!”跟比爾一起從櫥櫃裡拿出酒瓶子的小天狼星不滿地嚷嚷道,“哪一次任務我沒有盡責地完成過?麥克想要留一隻我都沒允許!”
麥克是小天狼星給金毛兒子取的名字。
“我就知道你很值得信任,”我走過去幫他分擔了幾瓶酒,看到他滿意地哼哼了幾聲。
“吃飯了!”韋斯萊夫人和芙蓉已經把準備好的餐點都端上了桌子。
非常時期,大家能整齊聚在一塊的機會顯得特别的寶貴,為此韋斯萊夫人準備了很豐盛的晚餐。
“萊姆斯,商隊怎麼樣?”韋斯萊先生一邊說,一邊盛了些炖菜在盤子裡,“看報道,最近魔法部似乎特别針對跨境的商隊?”
“我想還成,很少有巫師願意招惹一大夥狼人。”盧平說,“而且我們總是能從大森林裡弄到些不錯的東西。”
“食死徒呢?”比爾問,“古靈閣的妖精們最近被騷擾得煩不勝煩,為此又訂了三條龍。”
“格雷伯克應對他們很有一套,”盧平端起高腳杯呡了一口黃油啤酒。
“他有為難你嗎?”韋斯萊先生警覺地問,“要不是他以前咬了你……”
“已經過去了,”盧平疲憊地笑了笑,“格雷伯克的脾氣确實算不上好,但他對族人還不錯。而且他手下有好些隊伍,我們不常碰見。”
等最後一道甜點也吃得差不多了,飯桌上的談話逐漸平靜下了下來,大家都是一副吃飽喝足、身心放松的樣子。
“看起來時間剛好,”斯内普冷冷的聲音在房間門口響起,屋子裡的氣氛驟然變得緊張起來。
“你來幹什麼?”小天狼星厭惡地嚷道,他不能理解為什麼鄧布利多會信任他,現在連卡萊爾也願意力排衆議接納他。
“與你無關,”斯内普同樣帶着厭惡地冷冷道。
“唐克斯,帶女孩子們先上去休息吧,”韋斯萊夫人揮着胳膊把赫敏金妮幾個趕起來。
“媽媽!”金妮有些不滿地叫道,她擔憂地望向哈利,希望能一起聽聽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卡萊爾可以留下來?”
“因為她的年齡實際上不能稱之為女孩子了。”斯内普在我對面的椅子上施施然坐下。
“謝謝解答。”我拉了拉嘴角不滿地發聲。
“不用謝。”他無視對面的不滿,露出個禮貌的假笑。
房間裡走掉了一些人,立即顯得空蕩了起來。
斯内普從袍子裡掏出一個小巧的藥劑瓶,迷人的紫色液體在玻璃瓶壁後面輕輕蕩漾。
“隻需要噴一些,就可以讓一頭成年龍陷入昏睡。”斯内普遞過藥劑,“但不能持續很久,必須速戰速決。”
我捏着瓶子将它舉到火光前細看,輕聲贊歎,“要是說世界上有誰能把藥劑做得跟藝術品一樣美麗,那一定是你了,西弗勒斯。”
斯内普微微揚起下巴,假作謙遜,“比起黑魔王還是稍遜一些。”
提起黑魔王屋子裡的氣氛一下變了,大家有些局促不安地偷瞧卡萊爾,後者渾不在意地收起藥劑遞給比爾。
“明晚按計劃行事。”我轉向比爾,“毀掉那批東西後就離開,不要多耽擱。”他點點頭收下。
“等等,什麼計劃?”小天狼星發覺好像所有人都對所謂的計劃心照不宣,“連哈利都知道,為什麼隻有我不知道?”
“勇氣可嘉,”斯内普涼涼地說,“有人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腦袋正在被用半個古靈閣懸賞。”
“我不是你!”小天狼星不甘示弱,“誰知道黑魔王有什麼毛病!”
“大概是你太招人喜歡了吧。”斯内普瞥了眼卡萊爾,挑挑眉,“學校裡還有一堆事,我就不跟閑人多聊了。”他在閑人上咬了個重音。
“誰是閑人?”小天狼星從椅子上跳起來。
“西裡斯,”我推着憤憤不平的小天狼星,沖剩下的人說,“我跟西弗勒斯單獨說兩句話。”
斯内普挑釁地瞟了眼惡狠狠瞪着他消失在門後面的小天狼星,走到卡萊爾身旁
“你怎麼确定食死徒會把收繳的煉金術品放在古靈閣裡?”他眯着眼睛,“竟然有人敢冒着這種危險做你的内應?”
“一個你想不到的人。”
斯内普露出訝異的表情。
我笑了笑,“不過她并不知道自己是那個洩漏消息的人。”
貝拉特裡克斯。是的,她還活着,受了很重的傷,但确實還活着。
剛開始我對此也是将信将疑,畢竟林子裡發生的事實在太逼真了。
現在想來這些應該都是加布裡·亞克斯利一早安排好的,用來擊潰我心裡防線的計劃的一部分,又一個可惡的真假摻半的幻覺。
她沒事我發自内心地高興,得益于留在貝拉腦袋裡的印記,我能時不時透過她的眼睛和耳朵得知些有用的消息……也能時不時地看他一眼。
可想到這些年來他對貝拉特裡克斯偶爾露出的那些特殊的甚至稱得上親密的行為,我的心又開始像掉進玻璃渣子裡般密密麻麻地刺痛起來。
别忘了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對自己說,當初是你公然承認了移情别戀,是你親手了斷了情緣,現在又有什麼立場再來指責已經分手的前任愛上另外的人?
“隻要你肯低頭,黑魔王說不定會既往不咎。”斯内普的話裡帶着點試探,“也就不用過這種躲躲藏藏的苦日子了。”
“有口飯吃可不叫活着,”我對着火焰,下意識摸向左手,那裡隻剩下一枚校長的印信戒指,“而且他不見得會再對我手下留情。”
斯内普沉默了會,輕聲說,“黑魔王可能懷疑我跟你仍舊有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