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轉的精美銀器,袅袅漾開的煙霧,挂滿男女校長的肖像牆以及滿滿當當的聯排書架,貼着環形的牆壁直連天花闆……
校長辦公室跟幾十年前來的時候幾乎一摸一樣,卡萊爾似乎有意不願将鄧布利多留下的痕迹抹掉……
除了進門的位置,那面惡心的鏡子已經被挪走了,為了裝點光秃秃的灰色牆壁,上邊挂了副精緻小巧的風景油畫,輕快明亮的調子與古舊的辦公室氛圍有些許的出入,昭示了這兒更替了新的主人。
“我很喜歡這幅畫,”伏地魔望着玻璃框面上倒映的男女輕聲說。
高大俊美的男巫摟着漂亮的黑發女巫,上一次看到這熟悉倒影還是在厄裡斯鏡裡,不同的是,現在他能切實感受到這暖烘烘的溫度了。
“這不可能。”暖烘烘應聲否定道。
伏地魔被煞風景的卡萊爾輕輕噎了下,“這有什麼不可能?”
“你根本不欣賞藝術,”卡萊爾想到它挂在客廳時從來沒被某人正眼瞧過就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了。
在伏地魔的觀念裡東西隻分兩種,有用的和沒用的。
“美”沒法産生任何實際價值,對他來說就約等于垃圾。
他從來理解不了像盧修斯、亞克斯利這些人對無用奢侈品的渴望,不過這種“渴望”倒是很有價值,食死徒們似乎很願意為此肝腦塗地。
“畢竟對你來說世界上隻有一個顔色……綠油油色。”我一邊輕快地吐槽他的貧瘠審美,一邊在櫃子裡撈出瓶櫻桃蜂蜜酒。
“還有一種顔色,”伏地魔從身後靠過來,他的發梢觸到了我的脖頸,聲音幾乎就貼着耳邊響起。
“黑色。”他專注地凝視着轉過來的黑色眸子輕聲說。
布萊克?他想換老婆可以直說。
伏地魔察覺到卡萊爾的神色變得有點僵硬,微微困惑地蹙起了眉頭。
身後的一幅肖像似乎憋了很久,終于沒法再保持平靜發出了聲古怪的撲哧,接着一個冷冷的聲音說道,“雖然我也覺得黑色是最漂亮的顔色,但是也沒必要對一個亞克斯利說喜歡布萊克吧?”
“謝謝解釋,菲尼亞斯,”我把盛了櫻桃酒的杯子塞進旁邊的手裡,轉身故意朝發聲的畫像說,“不過衆所周知,黑魔王最欣賞的就是你們布萊克家……的女孩。”
“你的臆想症又犯了?”伏地魔已經明白過來剛才的話有歧義。
“我就是實話實說。”我抱着手斜睨黑魔王,距離他當着貝拉特裡克斯面前說我胸比她小的事還沒過去很久呢。
“實話實說,”菲尼亞斯·奈傑勒斯聲音尖尖的,“比起亞克斯利,你長得更像我們家的人,要是你姓布萊克或者在斯萊特林就更好了。”
“謝謝,菲尼亞斯,不過要是你們斯萊特林的人都沒有這麼刻薄就更好了。”
“你說刻薄為什麼要盯着我?”伏地魔眯起眼望向卡萊爾,後者被菲尼亞斯一打岔神色緩了不少,正輕翹着嘴角斜視他。
“在場唯一斯萊特林,”我眨了下眼睛,“盯着你有什麼不對嗎?”
“我對你刻薄?”伏地魔黑色的眼睛眯成了縫,“我都沒跟你算擅自驅逐卡羅兄妹的賬。”
“他們自作孽,”我硬着頭皮,頂着尖銳的目光說,“霍格沃茨絕不允許用咒語懲罰學生,更何況是鑽心咒。”
“……還有擅自取消清查麻瓜巫師,擅自改動麻瓜巫師通婚禁令……”
“我覺得用獎勵加隆的方式鼓勵巫師間通婚相比一刀切的禁令能更容易被大家接受?”脖子慢慢縮了起來,但是嘴巴還是很硬地辯解道,“反正目标都是一樣的嘛。”
伏地魔涼涼地笑了聲,“是麼,你怎麼解釋最新法令裡标注隻需要父母雙方都是巫師就算是純血巫師?”
這麼算起來,甚至連波特都算是純血。
“延續到現在的家族有多少能理直氣壯地宣稱祖上沒有任何麻瓜血統?”我試圖偷換概念努力攪渾水。
“我們布萊克家。”菲尼亞斯略帶自豪地插嘴,又輕嘲道,“不過不得不說增加純血數量最好的辦法還是換個注釋,非常有想法,亞克斯利。”
“謝謝,菲尼亞斯,”我輕吸口氣,“不過你的發言欲是不是過盛了?”
難怪西裡斯說他是最不受歡迎的校長,我現在就想把這老頭從牆上撬下來。
“每個校長的畫像都被永久固定咒和保護咒加持過。”畫像有恃無恐地輕快說道,“恐怕憑借校長你的實力,嗯……還沒法破除這些咒語。”
這聲帶着輕視的意味深長的“嗯”讓我非常不爽,順手一指旁邊,“那他呢?”
菲尼亞斯立即閉上了嘴巴,腦袋向後一靠仿佛已經進入了深眠,假如他的打呼聲不那麼假會更像那麼回事。
“校長這麼有能耐,”伏地魔勾起嘴角冷笑着說,“還需要我幫?既要管霍格沃茨又要插手魔法部,你現在恐怕比我還要忙吧?”
他這麼說就好像我很想擅權似的,以為人人都是他呢,對權勢那麼熱衷。
看她撅嘴的表情,“你還挺不服氣?”
“也許你下次下命令可以講得更清楚點?而不是任由食死徒在魔法部和霍格沃茨随心所欲地攪弄。那我就不用這麼忙了。”
“論随心所欲恐怕這兒沒有人能越過你。”伏地魔冷下臉說,“也許你下次有什麼不滿,可以先讓我知道?”
“說的好像我提,你就會同意一樣!”
“你不提,怎麼知道我不會同意!”
一聲輕輕的咳嗽打斷了逐漸劍拔弩張的對峙,“聽你們倆講話真難受,”菲尼亞斯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悄悄睜開了一條縫,偷偷俯瞰底下吵架的兩人。
“那就請你閉上耳朵。”我沒好氣地說道。
“哎呀,年輕人火氣真大,”菲尼亞斯說,“不過校長你恐怕抓錯重點了,我想這位……”菲尼亞斯思索了下該怎麼稱呼這個令人畏懼的小輩才能不那麼丢份子,“你的情夫關注的是自己的家庭地位,而不是那些打着稀奇古怪旗号保護混血麻種的法令……我知道你們法國女人不在意,不過就咱們英國男人而言,朝令夕改,嗯……對外好歹給你男人點面子嘛。”
“我是她的丈夫,”伏地魔看了眼卡萊爾恍然大悟後慢慢浮現的嬉笑神色,瞥着菲尼亞斯冷冷地說,“你的話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