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做出這種惡心的樣子,我已經不是你的學生了。”伏地魔譏笑道,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緣故,我感覺他的臉色似乎白了一點,像是在懊悔自己是否做出了錯誤的決定一樣。
“噢,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還當你是我的學生就好,”鄧布利多回答,“畢竟你要學的還多着呢,湯姆,你當年偏科就挺嚴重的。”
“教授,”我覺得成績這事身為萬年老二的自己很有發言權,忍不住插嘴道,“他可是年年全優的成績直到畢業的。”嚴重懷疑鄧布利多是不是前半夜喝多了藥水,影響到了記憶。
“當然,”鄧布利多轉過頭定定地望着我點了點頭,表情看起來帶着點古怪的不可思議,“卡萊爾,沒準你說的對,很多事都在變得不一樣。”鄧布利多答非所問地輕聲說,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我仍舊對你挑對象的眼光持保留意見。”
“呵,”聽了這老頭追着卡萊爾逼逼叨叨了一晚上,還是當着自己的面撬牆角,伏地魔已經逐漸有點控不住自己暴躁的情緒了。
“咔嚓,”我循着類似木棍被折斷的清脆響聲側目望去,呼吸猛地停滞了一瞬,脫口而出問道,“你幹什麼?”
折成兩段的老魔杖被伏地魔捏着,幽幽的綠光從斷截出燃起,将它們慢慢化為了灰燼。
不敢相信,死亡聖器之一的老魔杖竟然就這麼被銷毀了,我死命撐大了眼睛,震驚地望向伏地魔。
陰影裡的哈利還不知道死亡聖器是什麼,也不明白折斷了這根魔杖意味着什麼,因此,他望見鄧布利多竟然也罕見地露出了點震驚和意外的表情時,心裡升起了濃濃的困惑。
連剛才伏地魔決定不殺自己,都沒有讓鄧布利多這麼吃驚。老魔杖代表了戰無不勝,代表了最強大的力量,代表了伏地魔曾經的兩個畢生追求之一。鄧布利多比任何人,包括卡萊爾都要明白這對伏地魔代表了什麼,他竟然放棄了唾手可得的登頂巫師界最強的機會。
“既然它不會臣服我,留着也沒什麼用了,”伏地魔眯起眼,望向吃驚的卡萊爾,“難道你覺得我非凡的力量還需要一根魔杖來證明嗎?”
“不是,我隻是……”我看得不如鄧布利多那麼清楚,還不明白内心在震動什麼,就是下意識有股說不上來的……感動?
“當然不是,你現在就是非凡的。”我覺得相比于力量,他的自信也很非凡。
伏地魔滿意地輕哼了聲,挑眉道,“怎麼,鄧布利多,你看起來有點吃驚?”鄧布利多露出不受控制的表情讓他心情好了不少,“我本來打算用戰無不勝的魔杖來結果我們的救世主小哈利的,不過想了想,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用我手上這根就夠了。”伏地魔轉了轉指尖的白色魔杖。
“我承認,這确實讓我有點吃驚,”鄧布利多很慢地說道,“不過湯姆,我還是想說,你不殺了我,将會是你做過的最錯誤最自大的選擇。”
“教授!”我有點緊張地輕聲叫道,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一個晚上,鄧布利多都像是中了邪一樣激怒伏地魔,就好像……就好像是在故意引導他殺了自己一樣。我被自己的猜測吓了一跳,立時仔細端詳鄧布利多,可惜後者除了臉色更加慘白了一點,顫巍巍的身子又往下滑了一點,完全看不出其他東西。
伏地魔垂眸看着幾乎快要滑坐到地上的鄧布利多,沉默了一會才輕聲說道,“你對卡萊爾有着非同尋常的意義,如果我殺了你,特别是親手殺了你,你的死會成為哽在我們之間的刺,即使現在不,她早晚也會因為這離開我。”
目光忍不住在鄧布利多和伏地魔之間轉了轉,腦子有點跟不上他們倆的節奏。不過,我總覺得Volde的表情莫名看起來有點難過,“我不會的……”我小聲說,雖然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會不會,但是好在知道怎麼說能安慰到他。
“你會。”伏地魔側過臉一字一頓地突出兩個字,斬釘截鐵的語氣裡帶着點咬牙切齒。
“你會的,卡萊爾。”
我不明所以地望向鄧布利多,不确定他這麼說是不是在肯定伏地魔剛才的說法。
“也許你自己都沒有發覺,現在的你變得太多了。我不想看到你為了迎合伏地魔而被迫變成自己不喜歡的樣子,被迫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被迫變成任他擺弄的玩偶,沒有什麼愛情值得你這樣子的付出。你就是你自己,卡萊爾,如果伏地魔始終沒辦法接受真正的你,有同情心,有憐憫心,想保護弱小的你,他就不是真的愛你,他也不值得你愛,他更不配被你愛!”鄧布利多喘着氣說,有點像是要睡着了似的閉了閉眼睛。
我呆呆地看着滿身疲憊還要堅持說完這麼一長段話的鄧布利多,眼眶控制不住地熱了起來。
“我再也沒辦法保護你了,卡萊爾。”鄧布利多很輕地說道,讓我忍不住輕輕吸了下鼻子。
伏地魔破天荒地沒有反駁鄧布利多,隻是走過去側頭打量着暮氣沉沉的老人,“用不着你好心,她自然有我保護,鄧布利多。”
他輕聲說完,微微側頭沖我叮囑,“在這等我,”不等應答,撈起鄧布利多,像陣黑煙消失在塔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