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在第二天清晨吃早飯時,将昨晚在鄧布利多那兒得到的信息一五一十地分享給了赫敏和羅恩。他絞盡腦汁地思索着,可惜沒有一點兒靈感。如今得到的線索越來越多,然而缺少了其中聯結的重要一環,線索隻能雜亂地堆積,除了将哈利的腦子攪得越來越混亂外,起不到一點作用。
“神秘人的愛人……”羅恩小聲驚歎道,“多麼浪漫!要我說,沒準孤兒院的另一個女孩就是他的愛人。你們這是什麼表情?這很合理好嗎,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了理所當然就在一起了……”羅恩輕快地說。他最近終于擺脫了拉文德,跟赫敏親親密密地和好了,現在談起愛情相關的話題就滿腦子充斥着美好與浪漫,即使是跟神秘人有關的。
“羅恩,想想神秘人對麻瓜和麻種巫師的态度,”赫敏無奈地給單細胞生物盡量仔細地分析道,“你覺得他會對一個孤兒院出身的麻種或者混血女巫另眼相看嗎?這又不是什麼甜蜜的校園戀愛故事,神秘人也不是什麼戀愛腦男主!”
“沒準她是哪個純血巫師家族遺失在外多年的孩子呢,”羅恩輕松地揮着一叉子煎雞蛋,替自己漏洞百出的猜想打補丁道,“這樣子他們在一起不就順理成章了嗎?”
赫敏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發現跟現在的羅恩說什麼都是浪費時間,于是不再理會他,轉頭對哈利說道,“哈利,也許你該聽鄧布利多的,把注意力放到怎麼取得斯拉格霍恩的記憶上來……有時候暫時放下想不通的事,也許能幫你更好地理清大腦……”赫敏一邊從貓頭鷹身上解下預言家日報,一邊說道。
“我沒忘記斯拉格霍恩,可我不知道怎麼搞到他的記憶,”哈利已經為這事苦惱了有一段時間了,“也許在有靈感之前,我可以先去探探馬爾福在有求必應屋裡幹什麼。”
“我勸你不要在有求必應屋外面浪費時間了,除非你知道馬爾福進的是什麼房間……”赫敏用誇張的表情表達了對哈利計劃的否認态度,一邊翻開預言家日報第一版看着。
“有沒有發生可怕的謀殺案?失蹤案?或者某個巫師家被劫掠什麼的?”赫敏浏覽報紙标題時,羅恩咽下一小塊煎蛋問道。
“有,”赫敏迅速略過密密麻麻的文字說道。
“是我們認識的人嗎?”羅恩趕緊追問,畢竟自從上個暑假開始,巫師界就一直風平浪靜的,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
“是的,”赫敏說着,哈利和羅恩頓時緊張起來,心提得高高的,“不過沒死……蒙頓格斯給抓起來送進阿茲卡班了!說是扮成陰屍入室行竊,魔法部因此判定他是食死徒……簡直太荒謬了,魔法部現在為了裝出一副幹得不錯的假象,簡直恨不得在街上随便指認一個路人是食死徒,然後把他關起來,說成是自己的成果!”
三人沉默地吃了一會早飯,羅恩忍不住開口道,“這也許是好事,我是說,神秘人看起來不想大動幹戈……食死徒沒有像過去那樣肆意妄為,攪得大家人心惶惶,不能安生過日子……至少不用像我媽媽說的像十幾年前那樣,每天都需要擔心出門在外的親友會有生命危險。還有對角巷,她說那時候大家幾乎都不出門了,對角巷基本沒幾家店是開着的……我簡直不敢想象那個凄涼的畫面。”
哈利默默喝了口南瓜汁,雖然潛意識覺得哪裡不對,但是聽着羅恩的話還是忍不住露出了贊同的表情。
“羅恩,也許情形正好相反,我認為現在的這種甯靜比十幾年前的那種混亂要來得更加危險,”赫敏一臉悲觀地說,“對角巷依舊繁榮,預言家日報風平浪靜,魔法部的對抗行動都開始像是小醜表演似的,變成了男巫女巫們每天茶餘飯後的笑料……”
望着羅恩和哈利滿臉這難道不好嗎的困惑表情,赫敏深深歎了口氣繼續解釋道,“食死徒肆虐,至少能讓大家看到危險并能夠時刻警惕,甚至起來反抗……而現在,這種神秘人營造出來的平靜假象像是毒藥一樣在不知不覺中侵蝕巫師界衆人的神志。你們難道沒有注意到身邊人的态度變化嗎?從知道神秘人可能回歸時的驚恐不安,到神秘人重新現世的惶恐害怕,再到現在,發現神秘人回歸後的生活跟從前别無二緻後的慢慢放松……這就是神秘人的目的!像是溫水煮青蛙一樣,讓巫師界在無知無覺中慢慢接受他的統治……哈利,羅恩,我覺得我們應該更加警惕,他也許變得比十幾年前更難對付了。”
哈利聽着赫敏的解釋猶如醍醐灌頂一般,原本渾渾噩噩的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起來,那種潛意識的不安也越發明顯了。心又開始如墜冰窖一般拔涼拔涼的,如果所有人都接受了伏地魔的統治,沒有人再想着反抗他,甚至所有人都覺得在他統治下生活也不錯,那麼鳳凰社的對抗将變得孤立無援,各種意義上的孤立無援……哈利内心第一次開始升起了一種隐約的畏懼,如果到了這種境地,他們真的還有可能打敗伏地魔嗎?
“赫敏,不是覺得你分析得不對,但是,我還是想再問一下……”羅恩放下叉子說道,“誰來管理很重要嗎,我的意思是,如果都是一樣平靜過日子的話……魔法部的管理也很糟糕,不是嗎?貪污,腐敗,有權有勢的人升得快,比如盧修斯·馬爾福那樣的,捐點錢就能讓福吉點頭哈腰,像我爸爸這樣兢兢業業的,總是因為各種理由被孤立被貶谪……”
赫敏沉默了片刻,神情變得更加悲哀了,“羅恩,你的這種想法,或者說這就是現在大多數人的想法,也是神秘人想要灌輸給巫師界的,反正都是一樣過日子,誰來統治又有什麼關系呢?可是,羅恩,你必須知道,魔法部長是由民衆選舉産生的,魔法部和部長的權力受到公衆的約束,”望着聽得雲裡霧裡的羅恩,赫敏歎了口氣,簡單粗暴地舉了一個例子,“康奈利·福吉是自願下台的嗎?”
“當然不是……”羅恩發現終于能聽懂一句赫敏講的話了,趕緊說道,“他恨不得在那位置上坐到入土!”
“可是他還是隻能引咎辭職,迫于民衆的壓力……可是,神秘人會因為輿論壓力自己下台嗎?”赫敏循循善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