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瑪奇班教授明顯對鄧布利多贊賞有加,“如果鄧布利多不想讓人發現,那就沒戲!我應該知道的……當年他參加N.E.W.T.考試時,我親自考他的變形術和魔咒學……他用魔杖變出的花樣,是我以前從沒見過的。”
說着,瑪奇班教授眯着眼打量了下一直靜靜跟在烏姆裡奇旁邊的我,“你長得很像鄧布利多的一個學生,一個他不吝誇贊的學生,我曾經也給她監考過……”
“教授,不幸的是,正是我本人,很高興再一次見到您。”我笑嘻嘻地沖銀發蒼蒼的老巫師打招呼道。
“嚯,你對自己施了一個大變形術麼,一點兒沒變。我還記得你的變形學考試,非常精彩的一次呈現,配得上鄧布利多的誇贊……說起來,跟你同屆,似乎還有個非常出色的年輕人,他叫什麼來着……人老了,就容易忘掉很多東西……我記得是一個英俊的黑發男生,見過的人都很難忘掉他的彬彬有禮。你還有印象嗎?”
“啊,是吧,有嗎,”我默默吐槽,印象倒是有,就是他現在既不英俊,也不彬彬有禮了。看着正往大理石樓梯上走,盡量把腳步拖得很慢很慢的哈利三人,我含糊地說,“好久之前的人啦,我也想不起來了……烏姆裡奇校長,考官們舟車勞頓,我感覺正适合來一杯茶?”
“正是,我來送你們去教師休息室吧,一路辛苦了,”烏姆裡奇趕忙說。
第二天早晨,禮堂裡難得安靜得隻剩唰唰的翻書聲,我在吃早餐的空當,看到很多學生都在抓緊最後一刻背課本知識,或者無聲地練習着咒語。相同的地點,相似的場面,不自覺勾起了自己當年備考時的記憶。弗莉達和艾琳吃多了醒腦液,考試前一晚醒腦過度,熬了個通宵,導緻第二天早晨差點昏死過去。我和安娜費了老大的勁,一路半拖着這倆,趕在最後幾分鐘裡把她們塞到了考位上。
我一邊切着蘋果餡餅,一邊不自覺勾着嘴角回憶着,又想到明明說好了畢業也絕不斷了聯系,結果世事難料,一覺醒來已經50年過去,朋友們的蹤迹大概也早已難尋,甚至,有可能已經在漫長的歲月中……最遺憾的還是弗莉達,沒能在畢業的第二年參加她的婚禮,我有點低落地想着,若是她生了孩子,算算年紀,現在大概孫子都有哈利那麼大了吧。
經曆了之前的弗雷德和喬治戲劇性出走的紛亂,考試周難得過得緊張而有序,這讓烏姆裡奇大大松了一口氣,她現在最不希望自己就任校長後的第一次巫師考試出亂子,從而讓這些德高望重的老巫師教授覺得她不如鄧布利多……雖然,我覺得不管考試周順不順利,主考官們都明顯地不看好粉青蛙。
變故發生在天文學實踐考的晚上,烏姆裡奇帶着四五個魔法部的傲羅,想趁着夜色把另一個留校察看的教授也驅逐出學校。但海格有巨人血統,幾個昏迷咒打在他身上都被彈開,幸運地在夜幕中逃離了霍格沃茨。相比起來,更令人擔心的是麥格教授,為了阻止這場暴行,她當場被四個昏迷咒擊中胸口。
聖芒戈,五樓魔咒傷害科
“麥格教授!”金發圓圓臉的治療師凱茜一下子認出了這位眼熟的教授,“這是怎麼了?”
“她昨晚被四個昏迷咒擊中……”說着,掃了一眼四周的布置,這還是我第一次來聖芒戈,因為其他教授今天都有負責監考的科目。
麥格教授被轉來先被送進了一樓的急診室。透過門上狹長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擁擠的候診室,一排排男女巫師坐在搖搖晃晃的木椅上,有的看上去神智很正常,相互聊着天或者讀着陳舊的雜志,另一些則有可怕的畸形,如眼睛跟金魚一樣鼓突或者鼻子長得跟大象一樣……穿着綠袍的男女治療師在候診者中走來走去,詢問情況,在烏姆裡奇那樣的寫字闆上作記錄。
“誰會做這麼殘忍的事,還是在霍格沃茨?攻擊一位教授?”凱茜壓抑着不忿,迅速給麥格教授服下解咒藥劑,配合施展了一個緩和魔咒,躺在床上的老太太臉色終于沒那麼難看了。
“新任霍格沃茨校長與她的傲羅的,趁着濃重的夜色,想要把偷偷趕走我們的神奇動物課教授……就因為他有半巨人血統。”
對面的凱茜聽完一臉鄙夷地撇了撇嘴,又一臉憂郁地說,“希望鄧布利多教授早點回來。”
“麥格教授接下來需要住院觀察,畢竟一把年紀了……四個昏迷咒,老天,沒要了她的命已經算是個奇迹了……今天誰來陪護?”凱茜寫好病例信息交給前台備案。
“我來吧,”如果我沒料錯,哈利他們今晚去魔法部,那麼在聖芒戈借用壁爐行動,就會更方便。
等我在像沙丁魚罐頭那樣的醫院大樓擠來擠去辦完繁雜的入院手續,又排完堪比迪士尼遊樂園項目的隊伍,取回今日份藥劑,在聖芒戈六樓商店吃上中飯時,已經快到下午四點了。
我一邊艱難吞咽着幹呼呼的面包,一邊感應着哈利腦袋裡的标記位置。雖然被某人警告過不準參與他們的行動,但是一開始,我就并不打算完全聽從。這學年最重要的轉折,就是小天狼星之死,他是哈利的教父,唯一的親人,如果可以,我不希望哈利再經曆一次喪親之痛……即使,我将來必定站在這群人的對立面,我也希望趁現在局勢還不明朗,盡可能去挽回一些不必要的悲劇,就當是為了減少一些自己内心的愧疚吧,我默默想,好歹以後回憶起來不會太難受。
魔法部正廳裡,随着一道燃燒的綠色火焰,我跨出壁爐,不絕于耳的水聲從一個華麗的金色噴泉那兒傳來,一道道閃亮的水柱從巫師的魔杖頂端,從馬人的箭頭上,從妖精的帽子尖,從家養小精靈的兩隻耳朵裡噴射出來,落在近旁的水潭裡。我掃了一眼這浮誇的噴泉雕塑,便不感興趣地挪開了目光,感應到正在逐漸靠近的标記,施了一個隐身咒,迤迤然坐到一旁角落等待即将到達的哈利和他的小夥伴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