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幾天過去了。
瑾仙在天啟城收到了慕容初夏的一封信。
六月未盡,朔風未起。還正是夏季炎炎時刻。
“茲際炎暑,希自珍衛。”
端正清雅的字迹,看着卻不是很顯女氣。沒有用什麼刻意的書法功力,就是很舒服很平常的字體。就像是慕容初夏站在對面坦然看過來輕輕一笑。
不羞澀,也不隐藏。但是就像他向葉嘯鷹半真半假說的那樣。真是倔,也不會向他提這些煩心事兒。
坐在鴻胪寺的後院裡,瑾仙細細在心裡讀着手中的信,不由得會心一笑。
“之前酷暑的時候,你都給我帶宮裡特制的酥酪。許久沒有吃了。你今年幫忙給我留一點可好?”
酥酪沒有了。今年宮裡節約開支,又正好那位宣妃娘娘不喜歡,宮裡今年就把這一項給撤了。不過,瑾仙似乎是記着之前那位先皇後每年夏天是很好這一口的。她宮裡之前的幾位伺候宮人都會做。
不過,現在她體郁寒氣,敢吃這些冰的涼的東西嗎?瑾仙持保留意見。
“啊,不過,我不确定今年夏天能不能回天啟。你知道的,就在淮安,我扣下了那個嚣張小子的一支飛劍。當時沒想那麼多,跟他約了英雄宴比武。失約不好。不過,雷家堡辦的英雄宴無雙城九成不會來。我讓他失約就好啦!”
瑾仙看到這裡不免想到當時在淮安,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巧?東海的事情本來不急,有點事兒處理但是換個五大監去也行。隻是陛下不在帝京,他事情也少。便主動攬了這個之後大概率會落到瑾威頭上的活。畢竟在大梵音寺一見之後,他也有些坐不住便出去跑了一趟。
但當時計劃的好好的。中間走杭州經過,去再安排安排忘憂大師走了之後的寒水寺。祭拜祭拜。
怎料?
偏偏淮安在當時整出了那麼些大動靜。他準确說起來也是淮安城人。就那樣過去了,打算遠遠瞧一眼的。結果事情卻竟然一發不可收拾。
說起來都有些讓人感到不可置信。
“無雙城那小子八成是對我家的朱羞有點意思。但估計也就是點兒。得再觀望。不過聽說天外天的白發仙跟我當年帶走的另一位女子好事将近了。她叫玉湫。明明柔弱,卻是跑到天外天那冷地方支教來了。我記得美劍莫祺軒也是一幅好樣貌。還有一個娃娃臉好似凍齡的小丫頭,靈犀。這丫頭談起戀愛來估計很是霸道。像我。”
像你?
瑾仙唇邊弧度不由得更加上揚了幾分。這麼熱心于當紅娘啊!倒真是不怎麼像是一個讀書人啊!
不過希望那回那個叫呂蟬萱的可别再在她心裡留下什麼傷痕了。
趨利避害,樂生畏死,是人之常情。他知道她對于當初被推到虎口之下的事情是一直這樣安慰自己的。可是打着為她好的旗幟行背叛之事的呂蟬萱她又該如何為自己療傷?
她看的透事情的本質,但是心到底也會失望,也會痛。蟬之高潔,萱之慈愛,她這樣寄托期望取的名字,怎麼就能被糟踐了呢?可真是辜負了一好名字,也辜負了一片真心。
“瑾仙,你說,我當年帶走的丫頭們都不知不覺談好了戀愛了。我們兩個是不是慢了點?嗯,不過,畢竟異地戀不好談啊,情有可原!隻是我們已經互相喜歡了。我們都走出這最艱難的一步了。這接下來也不能就這麼涼着啊。還是得多寫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