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前幾天下了一場小雪，植物的根葉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稍微晃動一下就會脫落，冬日雖然寒冷，但是人們的内心卻依舊火熱，特别是在今天，紅綠配色的裝飾點綴整個城鎮的時候。

值得慶祝的節日，還是要家人團圓在一起才好。但是偌大的屋子裡，隻有我和媽媽兩個人，這還是我記憶中第一次，爸爸不在的聖誕節。

好像是爺爺那邊出了什麼事，需要爸爸回去一趟，他說沒必要麻煩到我和媽媽，就一個人去了，雖然我們不覺得這有什麼麻煩的。

“要不，我們還是去爺爺家和他們一起過吧？至少要把禮物給爸爸呀。”

雖然可以等他之後回來再送禮物，但在儀式感這件事上，我有種莫名的執着。

媽媽再次拒絕了我的提議，并且安撫地摸摸我的頭。

“那我一個人去！可以嗎？”

我知道爺爺奶奶家在哪，離這裡不算遠，有直達的列車。

媽媽看了我半晌，最終還是合着無奈和溫柔地同意了。我知道他們前幾天剛吵過架，現在不願意見面也是應該的。關于吵架，我的父母也和普通家庭一樣，偶爾會有不愉快發生，但也很快就過去了，并不會真正影響到什麼。

我穿上厚厚的外衣，手套和圍巾都武裝齊全，我屬于比較怕冷的體質，在冬天都不願意出門玩雪，隻是這次的心思過于迫切，所以正在努力克服這個小小的困難。準備齊全之後，我拎着送給爸爸的聖誕禮物出門了。

這個季節的天總是黑得很快，幾乎是我才走出家十幾分鐘，就徹底暗了下來，可能因為現在都忙着和家人待在一起，所以街道上格外冷清。

寒風簌簌地往脖子裡灌，臉上有點凍得發疼，看來我有點低估......應該是高估了此時的溫度。

我盯着路燈下的倒影，突然一個人影從天而降，吓得我手中的禮物袋都差點掉在地上。

“齊木？！”

“你，你怎麼......”

齊木同學穿着一身薄薄的睡衣和一件甚至都沒扣上的外套，就在十二月份的冬天飛到了我面前。

“正準備睡覺，結果聽見了一隻鳥的心聲。”

[它說：黑川家的女兒怎麼現在還出來溜達？難道也想抓蟲子吃？不是吧趁着晚上這麼黑，這也太卷了！！！]

[當然後面兩句話不重要。]

“所以，你要幹什麼？”

齊木楠雄雙手抱胸。

“你不冷嗎？”

我看着齊木同學的睡衣還在被風吹着晃蕩，他都屹立不倒，再看看自己穿得這麼厚，還時不時搓搓手。

“我有點火術可以保持體溫。”

“......好吧，問出這個問題的我真傻。”

“能給我點一個嗎？”

我打了個噴嚏，腦子都好像被凍得都不好使了。

[确實不好使了。]

“你忘了你對我的超能力免疫？”

“謝謝你提醒我了。”

我吸了吸鼻涕，拖着我快被冰封起來的殘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前一步，抓住了齊木同學的手腕。

齊木楠雄：......

當然也就抓了一瞬間，畢竟這麼冷的的天穿着睡衣可不是開玩笑的，就算是超能力者也會受傷吧？

哇哦，不過齊木同學真的很厲害诶，沒了點火術，竟然還是面不改色！對我的“惡作劇”也沒有任何表示。

“我去把聖誕禮物送給我爸爸。”

插科打诨過後，我回答了齊木同學的問題。

“你是聖誕老人嗎？”

齊木同學吐槽道。

“不是。我都沒有馴鹿和車。”

我眨眨眼，假裝認真地開着玩笑。其實，有那麼一刻我還真的希望齊木能給我變出來，看來我是真的有點依賴他了，果然人是容易得寸進尺的。

[......你還想要馴鹿和車？]

“你的目的地是哪？我直接把禮物瞬移過去。”

“不要。”

我感覺我膽子越來越大了，應該是變得越來越熟悉之後，本性就逐漸暴露吧。倒是齊木，從陌生到熟悉，形象好像沒什麼改變，在我心中隻有兩個詞條就是“強大”和“可靠”。

“重要的是'親手'，是'親手送'好嘛？而且直接瞬移過去，不會讓别人發現不對勁嗎。”

齊木給了我一個沒想到的解釋，害的我一時愣了愣。

“放心，搞笑番的人是不會察覺到這些的。”

接着，一句話好像自然而然地出現在我的腦海裡，讓我不加思索就說了出來。

“可是萬一這個世界不是搞笑番，是一篇小說呢？小說還是需要邏輯的吧。”

我隻當齊木是在打個比喻開玩笑，所以我也比喻一下接話，齊木好像還被我說服了。

“說得有道理。”

我眨眨眼，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要不，讓我像聖誕老人一樣，體驗一下飛起來的感覺？”

......

因為齊木同學的念力無法直接作用到我，因此他無法用超能力将我懸浮，隻能使用物理方法——具體就是拎着我的衣服，他帶着我飛。

在寒冷的夜裡，我感覺冷風直往我臉上吹，吹得我都睜不開眼，實在忍受不了，我大聲抗議。

“喂喂，不是這種飛啊！！”

我的兩隻腳在空中不斷撲騰，手還是緊緊抱着袋子沒動，這種踩空的感覺太難受了，又使不上勁。

“再晃就要掉了。”

齊木同學的警告讓我突然就安分起來，但是我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不對，怎麼可能會掉啊，應該遠遠不到你的力量上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