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比賽與之前的不同,三個選手早已在賽場裡準備就緒,還有一位卻遲遲未至。
這位選手第一場就搞遲到哇,不知道是真的倒黴催的因故遲到,還是故意遲來,小牌硬耍,想給自己整個精彩亮相哇?我嘬着AD鈣,在内心絲毫沒有負擔地揣測着。
我不是對這位選手有惡意,我隻是單純的以己度人,因為我就是自己吐槽的這種膚淺浮誇之人,耶!
忽然,入場口出現了一個身着黑色披風的身影,場内山風獵獵,吹得他披風翻飛如雲。那人的容顔隐藏在兜帽下的陰翳中,步履堅定地踏入賽場。
衆人屏住了呼吸,我也停下了嘬奶的動作,好奇地将目光鎖定在這人身上。
來人一邊擡手,緩緩放下兜帽,一邊開口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你媽的!哪來的裝逼犯!我一口氣差點哽住了。
幸好沒嘬奶,不然我真怕自己一口AD鈣噴出來!有我在的地方就是女頻,誰把這打臉流龍傲天放進來的?!保安,保安在哪裡?!
“爺爺!當年天下異人負了您老,今天孫子來向他們複仇了!”随着那人的兜帽摘下,清秀的容顔也終于展露。他表情悲憤,語氣裡飽含着對陳年舊事的不甘,試圖拷打每一位與當年的愛恨情仇有關之人的心。
我定睛一看,這裝逼犯不是我那糟心前任張楚岚是誰?!我忽然覺得甚是丢臉,很想找個地縫鑽下去,直到想起我如今換了臉,沒人知道我跟他談過,才略微放下心來。
在我感慨自己一世英名,可不能因為張楚岚晚節不保時,場内的交涉已經進行到張楚岚忽然放聲大笑的劇情。
張楚岚眼放精光,表情猙獰,充斥着對其他三位選手的不屑:“你們就是蝼蟻!知道自己終生與強者的境界無緣!所以隻能湊在一起依靠彼此孱弱的力量勉強苟活在這世間!沒想到我張楚岚初戰的對手竟然是你們這種蝼蟻!”
他張開雙手,情緒激動,宣洩着自己的王霸之氣:“值得我幹翻的應該是天下會會長!應該是十老!是這天下所有的強者!”
張楚岚擡手指向了天空,狂妄地說道:“我要幹翻的——”
“是!這!蒼!穹!”
我驚呆了,忍不住輕輕鼓了鼓掌。
精彩,太精彩了!分手這麼久,我才知道張楚岚這麼會演,以他的演技,他要是進了娛樂圈,一定比諸葛青星途坦蕩。我開始懷疑,他以前是不是也沒少演我呢?
狗男人,我在心裡的小本本裡默默再記他一筆。
接下來,張楚岚以生動的表演,向我展示了什麼叫二桃三士,借刀殺人,把另外三位選手玩的團團轉,讓本提前結盟的三位選手同室操戈,自相殘殺,而他穩坐一旁,帶着挑釁的笑意,不動如山。
我瞠目結舌,歎為觀止,不禁感歎,張楚岚……真的很機靈,跟我在一起的平靜日子,真是太限制他發揮了。
我一直以為,沒有我的保護,張楚岚定會被他殘酷艱難的命運折磨得傷痕累累。原來,沒有我,他也可以在重重的危機中保護好自己的。所以……他其實,并不需要我的。
分手後長久以來的不甘如發酵的烈酒,在我的身體裡不住翻騰,直到此刻意識到張楚岚的離開,在某種程度上是有必然性的這一事實後,才瞬間蒸發消匿,隻給我心中留了幾分酸澀與怅然,讓我忽感眼前的一切都好似沒勁起來。
茫然如霧氣般充盈着我空落落的心,我垂下眸,不想再繼續看下去了。這世界本就與我無關,除開輪回的捆縛,我本就是來去自由,無所羁絆的水雲之身,隻是因為與張楚岚這段突如其來的情,才得以踏入這隐藏在俗世的異人界。可看來看去,異人界的人們,除了多了些超凡的能力,其他與俗世之人并無差别。
一樣的鬥争不休,一樣的雲谲波詭,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立場與利益行動,碰撞出一朵朵形狀各異的浪花。野獸擁有了工具,也沒能變成人,如同眼前的這些人,即便擁有了超凡之能,仍會沉浸在争名奪利中。張楚岚在這些人組成的漩渦中不得安甯,可這些漩渦中不得安甯的,又何止一個張楚岚呢?
興許,人本來就是這樣的吧。我歎了聲氣,深深為此世之人悲憫,同時也暗下決心,若有朝一日重回我真正的世界,我一定要付出比以前千百倍的努力,為我們team的主線任務貢獻自己的力量!
我把吸溜完的AD鈣空瓶捏在手裡,垂眸正準備離開,忽然聽見張楚岚的呼喊:“呃……裁判!我現在抽他不犯規吧……”
我睜大眼,轉頭看向了不遠處被cue到的裁判,裁判滿頭黑線回答:“不犯……不過我必須告訴你一聲,張楚岚,我現在想抽你!”
剛打敗了兩位盟友,正在盤坐調息的小哥滿臉不可置信:“不是說等我緩過來才動手麼?卧槽?你強者的尊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