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前,詹清語三人夜行至一田野,不巧天公不作美,飄起綿綿細雨,竟夾雜着絲絲血腥氣,而身上弟子服卻不見血色。
三人奇怪這無色有味的血雨,想着到周遭村子裡打聽詳情,誰料隻在一處泥牆草屋裡發現一具屍體,瘦骨嶙峋,早已咽氣。顯然是旱災饑荒下的可憐人。
不僅如此,因着天災,村子滿目凋敝破敗,了無生機。他們沒辦法,擴大範圍尋找,沒曾想循着人迹,一路找到茲陵城,在城外見到本該在村子裡的村民,不過現在已是難民,流民,靠乞食為生。
一心想着生存的人,哪裡還會注意天空下的是什麼。
他們寄希望于城中之人,誰料剛入城就被請到城主府,調查城主壽宴上發生的慘案。
而後在人頭上探查到些許魔氣,隻不過魔氣太過微弱,靈符探查不出種族,無法對症下藥。
兩件異事發生的如此之近,他們不由将兩者聯系在一起。
隻不過再次到田間探查時,血雨消失的無影無蹤,草木中雖然殘留血腥氣,靈符卻探不出一絲魔氣。
調查一時陷入滞澀。
兩日之後,他們便遇到了誤打誤撞被快捕請來的季子琛三人。
*
幾人身影行至荒無人煙的田間,空中幾隻大雁發出鳴叫,似是在悲憫人間疾苦。
季子琛用枯枝撥開稻草垛,濕氣撲面而來,細細聞偶有淡淡血腥味,看來是随時日漸漸淡化。
他直起身,搖了搖頭,表示沒有魔氣:“接下來怎麼辦?”
詹清語說出心中疑慮:“你們可聽說過,南冥魔域曾有掩蓋魔氣的秘術。隻不過此等秘術見過的人少之又少,到如今,已經沒人能辨别其中真假。”
章玉思索片刻道:“我曾經在藏書閣的經卷中,見過有關記載。上面說若是想要破除秘術,需要高階法器或是魔族聖器才行,眼下我們……”
魔族聖器他們顯然沒有,但是高階法器也許能找一找。
蕭明渝突然道:“血雨中藏有魔氣。”
江軒譏道:“大家都說沒有,你偏說有,你覺得可信嗎?”
不說江軒,季子琛也對此話半信半疑。
蕭明渝視若罔聞,撥出琢光劍,上面嵌着寶石,幽藍光澤,靜谧又魅人,一閃一閃昭示着四周若有若無的魔氣。
季子琛靈光一閃,不說他都要忘了。這琢光劍可是上古仙劍,上面的配飾随着靈力的積聚,早已是一件像模像樣的高階法器,恰好能破除秘術。
詹清語松開眉頭,豁然開朗:“沒想到這琢光劍竟有如此奇效,果真是上古仙劍。”
江軒見此立馬噤聲。
章玉提議道:“那我們豈不是能用它找到魔物隐匿的老巢?”
幾人應聲贊同,随後跟着蕭明渝,依據寶石指示找到一處迷霧。
詹清語抛出一張靈符,黃符紙落入霧中,頃刻間化作灰燼:“看來是這裡沒錯了。”
四周煙霧缭繞,枯樹黑如泥墨,猙獰恐怖。寂靜深處傳來悉索聲,一隻黃鼠狼從迷霧中跑出,見到他們又驚叫一聲,繼而消失在迷霧中。
章玉道:“這霧有怪,裡面應當有迷陣。”
茲陵城附近連年幹旱,天幹物燥,而此處卻違反常理,濕氣充盈。定是與窩藏在此處的魔物脫不了幹系。
季子琛努力回憶書中有關這一段的情節,終于對上魔物的種族。
是一隻喜歡自稱“仙人”的怨魔,常出沒在怨念橫生的地方,尤其喜愛天災人禍多發處,而茲陵城正合其意。
隻不過茲陵城身處靈霄山派管轄地界,縱使魔物想要作祟,也不會蠢到大張旗鼓下血雨才對。
季子琛正想不明白呢,蕭明渝就隻身上前,舉起琢光劍,将寶石對準迷霧,寶石發出幽暗藍光。
一瞬間,前方不遠處的迷霧盡數彌散,一條小路就此顯現。
這麼上道!不愧是男主。
幾人化愁為喜,趕忙跟着蕭明渝走進森林。
季子琛跑到蕭明渝身邊低聲問道:“诶,你怎麼知道這個可以驅散迷霧啊?”
蕭明渝保持着目視前方,淡淡道:“劍靈指引。”
季子琛身形一頓,這麼快就能和劍靈心連心了?
驚歎是真,可這麼一個拍馬屁的好機會,他自然不會放跑:“蕭明渝你好厲害啊!”說着還豎起一個大拇指。
按照蕭明渝的習性,一般是不會搭理他這樣的舉動,所以他誇得毫無收斂。隻不過打臉來得很快。
隻見蕭明渝冷清的眸子,随頭轉向他,須臾“嗯”了一聲。
季子琛腳下照舊邁着步子,心裡卻頗為驚吓。
說好的高冷男主呢?
後方詹清語突然出聲:“等等,這是什麼?”
蕭明渝将寶石照過去,不遠處枯樹下靜靜躺着一把刀,刀刃微鏽,上面還殘留着暗紅血迹。旁邊則是一張猙獰面具。
他們現在處于迷陣深處,迷霧中又有迷陣加持,尋常人肯定是進不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