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可憐人不少,可他們力量綿薄,自是彌之不及。
三人深吸一口氣,快速進城,打算找間鋪子問清緣由。
茲陵城布局錯落有緻,阡陌交錯,兩旁店鋪林立。飛檐翹角依稀能窺見其過往繁榮,隻不過現在不知什麼原因江河日下。
靠城門還在做生意的鋪子寥寥無幾,路上行人見到他們都跟見着什麼新鮮物件似的,不過也隻敢遠遠地瞥幾眼,怕惹上禍事,不敢過多打量。
他們三人都是修為尚可,神識将周邊一切盡收眼底,不過面上還是裝着無事發生。
行至城中境況變得截然不同。不僅做生意的鋪子多了起來,就連叫喊聲也趨于鼎沸。
寶馬香車駛過,停在遠處的秦樓楚館。下來的中年男大腹便便,一看就身價不菲,眼尖的美人扭着腰肢媚笑迎接,一旁的老鸨嘴角笑得合不攏嘴。
那媚态生姿的模樣,真叫季子琛這樣的純情男大開了眼。
果然有的錢就該人家賺!
“醉仙閣。”章玉逐字念着匾額上的大字。
老鸨将中年男送進去,又出來攬客。
一瞬手上甩着的香帕停了下來,兩眼放光:“喲!三位仙爺兒長得可真俊,可要進咱們這醉仙閣裡頭坐坐。咱們凡間酒食雖比不上仙人酒食,也别有一番滋味。”
“仙爺兒若是肯贲臨小店,定是我容婆子燒了八輩子高香。”
修真各大仙門名派有明文規定,下山弟子不準流連煙花柳巷,以免修煉時受世俗雜念所擾。靈霄山派作為修真第一大派,為做表率,這種規定隻多不少。
但他們現在情況特殊,可以諒解。
蕭明渝冷冰冰站在一旁,雖長得俊逸出塵,但一看就不好惹,老鸨不敢上去觸黴頭。
章玉沒見過這種陣仗,手腳并用慌忙推脫,老鸨隻當他害羞,欲拒還迎呢,香帕一個勁兒往他身上撲。
不遠處站着脂粉美人看見他們三人,咬着香帕嬌羞造作,飽含情.欲盯着他們。
章玉兩頰發燙,跟書生見到女妖精似的,隻覺得她們像是要吃人。
三人中隻有季子琛神色自然,嘴角含笑,一副翩翩公子風韻,道:“好啊。”
章玉原本正等着他說點什麼解救自己,一陣慌亂中冷不丁聽到這一句,差點沒站穩。
“咱們醉仙閣蹭着仙爺兒的仙氣定是蓬荜生輝!”老鸨見他們之中有人松口,兩眼眯成縫,連忙轉身對後頭喊道:“姑娘們快過來迎接仙爺兒啊!”
姑娘們一聽來活了,還是伺候這幾個俊俏的仙爺兒,一個個極力扭着小細腰飄過來。
不消片刻,三人就被擁進了醉仙閣的上等廂房,老鸨前後殷勤,又是吩咐廚房準備酒食,又是安頓幾名長相清雅的姑娘們留下伺候人。
一姑娘纖纖玉手撫上章玉的肩頭,惹得他渾身雞皮疙瘩起到飛起。
季子琛見狀不禁笑了起來,轉頭一看蕭明渝,還是一塊木頭樣坐在原處。
不錯嘛,坐懷不亂,為女主保守貞潔。
接着他掏出來一塊兒普通靈石:“容娘子費心了,隻不過我等身為修士,雖進了醉仙閣,卻不欲真壞了門派裡的規矩。隻想從容娘子這裡打探點消息,還望……”
靈石是修真界易物的貨币,在人界堪比黃金玉翡,普通人得一顆半生無憂。老鸨一見此物,眼睛都挪不開了,馬上會意收起靈石,命姑娘們下去,還上道地關上了門。
轉身緊張兮兮問道:“幾位仙爺兒想打聽什麼事兒啊?”
沒了那群動手動腳的姑娘,廂房裡終于安靜下來。
季子琛道:“容娘子且放心,都是些你能答上的小事。比如,城外的難民是怎麼回事。”
老鸨一聽是這事,馬上放下心來,娓娓道來。
城外難民原是離茲陵城從屬村子裡的村民,據此僅十裡地。每年都會運些農産品到城裡賣。
可這幾年風不調雨不順,連年幹旱,顆粒無收,農民沒了生活來源,隻能到此處乞食而生。
官府自然是有開倉放糧,增設派粥。隻不過旱災肆虐的村子太多,聚在城外的難民越累越多,此舉隻是杯水車薪。
三人一聽,原是如此,那他們也沒有什麼可以做的。那隻能問點他們力所能及的事。
蕭明渝終于開金口問道:“那最近這附近可有什麼駭人異事?”
老鸨一聽是他講話,先是一驚,那模樣像是在說,原來這位仙爺兒不是啞巴啊。
不過她馬上又淡定下來,低聲道:“若說駭人異事,還真有那麼一件。有人傳言,這幾日城外莊家農田,夜裡總是飄灑些小雨,時間不長,竟泛着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