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俞家家主。
他決定舍棄護衛賠錢保長老的時候,那可是相當的果斷。
他這會覺得長老不配,那把人弄死時也是幹脆利落。
與其自己死了,那還不如嘗試先把家主一波帶走!
長老們決定上了。
俞家内部發生的事被容家人控場控得穩穩的,消息及時傳遞,全然沒有延遲。
而就是在這樣狗咬狗到準備拆家的局面中,解逸給顧易遞了個消息,說是伏元嘉收拾收拾準備來了。
“我知道你要想要親手殺死敵人的想法,但他的實力不是你我能抗衡。”
“你最好有應對之策。”
解逸與顧易在容府涼亭中對身而坐,顧易正在慢條斯理地喝茶,解逸則皺着眉毛,說一句停半句。
“否則我當初也不會讓夢柔想盡辦法進容府。”
“那伏元嘉的實力具體如何?”顧易反問。
解逸眉毛越皺越深,語氣沉悶:“半步元嬰。”
“就算不想承認,但伏元嘉的修煉天賦其實不差,其次就是他聯合上邪修以後,也用過一些異端的法子提升實力。”
“也就是說,他境界上有半步元嬰的實力,實戰表現中,卻并不一定能比得上。”顧易輕輕放下茶杯,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境界壓人也一樣是壓人,你确定你能在半步元嬰修者全力爆發的時候抵禦住那種壓力?如果你能擋得住還好,如果擋不住,那彎腰的那一刻就是你命喪之時。”
解逸說的可不是風涼話,而是事實。
“那你覺得,伏元嘉能帶多少人來?”
解逸突然沉默了。
“城中的那些你的兄弟姐妹當然都可以是他的勢力,但也都可以成為背叛他的人。你有想要擺脫他的限制的想法,沒道理其他人就能接受自己一生都是被控制的工具。”
“就算他身邊有邪修的人,那你覺得,伏元嘉這等人會随身帶着實力比他強的人嗎?”
解逸很憋屈地承認:“不會。”
“實力高強者跟在那人身邊,他根本不會把其當做是保護自己的人,隻會認為自己的小命掌握在對方手中,或是被監視被控制。”
“我不願接受的東西,他當然也不願意接受。隻是那等人早已經習慣了,‘在我之上,衆生平等;在我之下,階級森嚴。’”
解逸眼神裡閃過厭惡。
“那我問你,如果有人能保你不死,但也就隻是保你不死,你敢不敢正面對上伏元嘉?”顧易盯着解逸,此時眼前人根本沒有回以目光,而是單方面陷入思索。
半晌過後,他輕歎着道:“我想我還是會的。”
“人在一無所有,卻仍要博取自由時,能賭的不就隻有自己的命嗎?”
這下解逸對上了顧易的目光。
“在命都能被保下來的情況下,我想無論我損失其他任何東西,那也都無所謂,畢竟最後活下來的人會是我。”
顧易盯着他好一陣,盯得解逸又一次眉頭緊皺時才說:“我算是有些理解,伏元嘉為何會想讓你成為我的‘好兄弟’。”
解逸臉色瞬間扭曲一瞬。
“你當我想那樣做嗎?!”
這話看着正經,但對解逸來說惡意極大。
夢柔可以是道侶,他解逸也可以是。
不過索性顧易沒有伏元嘉的思路,隻單純以為“兄弟”是為了成為能被他托付生命的生死之交。
“十二位金丹修者小隊,除了彼此之間的高配合,他們還有壓箱底的聯合封印陣法。伏元嘉那等與顧家有仇,卻還仗着顧家的名聲想要侵奪俞家之人……”
“同為騰州留城中人,容家不願,蘇家不願,與之有仇的我顧易也不願。”
“當然,你這個‘兒子’也不能接受自己的‘父親’是這種人,大義滅親對于你這種在俞家事件中扮演牆頭草的角色來說,姑且也算是個對外的好名聲。”
顧易用陳述的語氣說道。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解逸沒好氣地說:“你都做好了一切準備,又何必逗我玩。”
“你也可以同樣把我的舉動當做,‘看到敵視我的人不爽我就爽了’這種心态。”顧易不介意他人對自己的任何評價,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解逸又氣得咬牙。
對外時他能算計各方,可一對上顧易卻總是被壓制得死死的。
這真的不是什麼老怪物的轉世嗎?
解逸已經第二十次開始想這個可能。
三日後。
城外。
在各方期待或嫌棄的目光中,伏元嘉也再一次回到了騰州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