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好啦，什麼香都可以嗎？用‘無所遁’會不會傷到你？”

“哼！才不會。你别小瞧我！”聲音奶聲奶氣，可語氣卻兇兇的。

“好。那你在這裡等我，我找香”

“切！你這修仙之人本事也不濟。還要去找香，顯形的咒語不會嗎？”

神淵不等她話音落，口中誦咒，“借物化物，虛假幻真！顯！”

一道藍光打在聲音出現的地方，藍光落地騰起一團藍焰。

神淵說：“我是怕我法力太高，劈死你。”

藍焰逐漸消散，先出現了一朵金黃色的蓮花，下面是人形穿着青綠色的衣袍，雙手疊放身前，乖巧可愛。蓮花擡起頭，是一個小女孩的稚嫩的臉，一對黃綠夾雜的眼瞳，但是滿面妖魅神色。尤其眼角一抹金色直入發鬓，攝人心魄。

“蓮？”

“常伴我左右的就是湖中的白蓮，也有人叫我蓮妖。但，我不是妖。”

“那你是什麼？”

“我本是湖中仙，本就變化多端，無常形。那片湖水慢慢幹涸，我附身在一枝将死的蓮花之上。有個漁夫将我挖出來，養在他家中水缸。原本的白蓮被我俯身而開出重瓣金黃色的蓮花。漁夫從未見過，就把金色的蓮花賣給了縣令，又被縣令送給知府。知府調任，我在府衙又被下一任知府接手。新任知府年輕時曾入道觀學過些道術秘法，看出這蓮花不同，卻又看不透如何不同，就把蓮花帶着水缸一起送到了道觀。他師父就是道觀觀主，把我養在觀裡的放生池中。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少年。”

“那你是怎麼入宮的？又為何幫湯相謀反？”

“我也不知道怎麼入宮的。那小小水缸提供不了天地靈氣，我大部分時間都渾渾噩噩。忽然之間隻覺得周圍的水變得惡臭，混雜着人血。一個人的聲音在我耳邊說着咒語。聽聲音應該就是那個道觀的觀主。那些禁制和黑煙都是那個道人用千裡傳音的咒術，借我的仙力完成的。”

神淵大約明白，這湖中仙的仙靈就跟當初觀音殿裡的并蒂蓮和淨瓶一樣，沒有天地靈氣，沒有供奉就會慢慢魔化，被那道人利用了。

“還有，水之鏡就是那道人給我起的名字。讓你們進入幻境看見幻象不是我故意操縱的。凡人看不見我，感知不到我，也就不會進入幻境。隻有你們這種修仙之人，離我太近時，就會進入幻境和看見幻象。”

“看來是湯相認識這個知府，知府又把這道人介紹給了湯相。道人為了讨好湯相，或者出于其他什麼目的就利用你幫湯相謀反。”神淵點點頭，“這就說得通了，宮殿和牢籠外的禁制強大，黑煙的攻擊也淩厲，可是幻象拙劣，隻需要破幻咒就可以輕松破掉。而你本身并無惡意，道人逃走後，你也願意被我封印。”

“前面都對。不過我的幻境并不拙劣，是你牽絆太多，看到的幻想太多，強烈的不真實感讓你知道自己是在幻境之中。複風狸就一直在為了救你而奮力拼殺。流煙長老在跟十殿閻羅對峙，索要一人魂魄。她們心中在意的隻一事，所以反而不容易知道自己已進入了幻境。”

“流煙長老跟閻王對峙？”

“嗯，她想帶一人魂魄離開地府。”

“什麼人？”

“她師妹。”

“修仙之人入的了地府？”

水之鏡聳聳肩，“不清楚，她看到的幻境便是如此。”

神淵突然沉吟，“複風狸看見的幻象是一直在救我？”

“對，是個黑乎乎的山林裡。周圍都是戴着奇怪頭飾的女子，在攻擊你。”

“哦，是在五澗蠻的時候。”

“你不也是每次都看到她嗎？你的幻境中最先看見的都是複風狸開膛破肚被挂在刑架上，然後才是其他。”

“那又如何？”

“你們修仙之人是不是修習修傻了，怎麼這麼遲鈍？”

神淵心想，“呵，複風狸确實遲鈍。連張将軍和湯公子都沒看出來，那麼明顯……”

神淵站起身，說道，“來吧。給你找一處靈湖，重新住下來。”

“好呀，好呀。”水之鏡也站起來，拉住神淵的手。

“還有那個能千裡傳音操縱仙靈的道人，到底是誰？”

【正文完】

後面還有三段小小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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