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班君已經沖了過去。
小小圓片裡,方才還日天日地仿佛要把裝置沖破的海蛇沒了動靜,直到班君的臉出現,輕聲喊了聲:“噗噜。”
紀淩州落了一步在後,眼睜睜看着那條兇神惡煞的‘海蛇’三百六十度大變臉,眼神一下變得如同被抛棄的狗狗重見主人般可憐,又是轉圈又是把臉貼在玻璃片上賣萌,尾巴搖得像要起飛。
見到此景,班君當機立斷伸出爪子劃開堅鐵,黑白條紋的海馬一躍而起,像隻貂似的圍在班君修長的脖頸上。
腦袋貼貼,尾巴貼貼,一副高興得恨不得把自己變成蝴蝶結的委屈模樣。
班君側臉喊他噗噜,海馬把頭仰起來,眼淚汪汪地與他對視,長長的吻部微微顫抖,像個孩子般喊他:“papa。”
在此之前,紀淩州從未覺得自己有多喜歡幼崽,但此時此刻看着紛亂戰場中的溫馨一幕,心髒難以克制地有了微妙癢意。
班君微笑着撓它腦袋:“要親一下嗎?”
海馬立馬擺出一副害羞的死樣子,眼睛撲閃地眨了兩下,搖頭擺尾地差點把自己擰成一把麻花。
紀淩州思考不能,就見一向穩重老成的班君掐準了時間,趁着海馬貼近的一秒裡将臉撇開:“哦,那就是不要了。”
“……”
“……”
“……”
乖巧的海馬沒親到,立馬生氣地立起來:“噗哩噗哩噜!!”
班君:“聽不懂。”
噗噜:“……”
聽不懂也不會說别的了。
沒想到冷冰冰的班長還有這一面,紀淩州看着看着,肩上忽然支過來一個黑腦袋:“想要嗎?”
面對秦胤花樣百出的‘偷襲’,紀淩州都快麻木了,隻是說了句:“不要随便賴在别人身上啊..”
倒也沒趕人。
秦胤慣會寵溺自己,撒嬌耍賴般又在他頸窩處蹭了蹭,“有什麼關系。”
他說:“還沒回答我呢,想不想要?”
“什麼啊?”
“海蛇。”
紀淩州:“……不要!!”
“不要害羞嘛,”秦胤邪笑着:“想要的話,我們..”
我們怎麼樣秦胤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聽一道劇烈的吸氣聲,仿佛破風箱一樣在極近的距離裡響起。這一聲很像是人哮喘發作時的症狀,紀淩州注意力立馬被轉移。
隻見海馬大張着吻部,小小的肚子起伏得格外厲害,像是立馬要死給他們看。
“咳!!!”
紀淩州吓得要命,眉毛都要沖到眼睛裡:“喂!”
看多了電視劇的他現在思維格外活躍,焦急地手足無措:“你是不是中毒了?他們是不是給你喂毒了?你知道是什麼毒嗎?”
一連問了三個問題都沒人回答,這才想起海馬隻會噗噜。
紀淩州下意識伸手想碰碰它,又怕萬一時間點卡上海馬嗝屁了班君要找他算賬,急切的視線在另外兩個男人身上轉了一圈,忽然生氣:“你們兩個怎麼還不想辦法!!”
秦胤一臉無所謂:“吃多了吧?”
紀淩州:“在水裡吃個屁啊!”
“還說不想要..”秦胤暧昧地挑了挑眉:“耳朵都急出來了。”
“這是一回事嗎?!”紀淩州一邊吼一邊去摸頭頂,撈了個空以後頓時反應過來被耍了,拳頭硬邦邦地就朝那張可恨的臉去了:“你是不是有毛病?!”
趁着他倆打情罵俏,班君彎腰把海馬放回水裡,還不忘鄙視:“它隻是缺氧了。”
果然,小家夥一回到水裡就高興地遊了兩圈,然後又冒出半個小腦袋,烏溜溜的一雙小圓眼睛緊緊盯着紀淩州和秦胤猛看。
秦胤大掌狗皮膏藥一樣包着紀淩州的拳頭,見狀對小家夥露出個和善的微笑:“幹嘛?想跟着我們?”
聞言,紀淩州也回了頭,恰好看見班君把小海馬的腦袋按回去,嗓音淡淡:“不用好奇,我們也有。”
海馬眼神一亮:“噗哩噗哩噜?”
班君:“不是你對象。”
海馬:“……”
無視噗噜失望的眼神,班君輕輕在他腦門上敲了敲,嗓音溫柔:“等下就帶你回去見,另一個papa。”
氣氛再度溫馨了起來,紀淩州感動的同時,心裡卻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刻在骨子裡的警報機制在提醒他,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正皺眉努力想着究竟是哪兒不對時,基地内毫無感情的廣播女聲再度響起。
“十。”
紀淩州:“?”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