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亦分文武。武戰支持文鬥，大炮夠硬，才能支持合理的談判訴求。我們這是正當的武裝演練，你們不要反應過分嗷。”

法比安得意的話音剛落，避戰了半天的火焰天使号忽然鳄嘴大張，以要啃下第三軍半顆頭的架勢前沖而去。

标志性的暗物質火焰鋪天蓋地，籠罩着深入敵境的第三軍軍艦，似要将其灼燒殆盡。好在第三軍及時展開護罩，牢牢抵擋住攻勢。兩方一時僵持。

形勢突變，法比安立刻啞了聲，換作異蛇嘎嘎狂笑，

“别反應過分啊兄弟。在我們海盜那，這也算正當的武裝演練嗷！”

法比安惱羞成怒，對着他的臉來了一拳。異蛇順從其美，笑嘻嘻地與他扭打起來。

西蒙簡直要被這兩位祖宗鬧得沒脾氣，幹脆轉頭望向更靠譜的蝙蝠。蝙蝠想了想，轉身走回談判桌。

“我們盡快結束談判的事吧。”他低頭整理起四散的文件，說，

“如果真的開打，我們也好趕回自己的陣營參戰。”

蝙蝠的語氣平平淡淡，甚至有些潇灑，仿佛在說快把破爛一般的小組作業拿去惡心老師，而我們趁着沒出成績的時間出去狂歡。

西蒙的腦子覺得他說得對，但心裡又像塞了團小棉花般，黏糊糊的，有點難受。

兩人一時沒有再搭話，各自清點着東西。忽然，蝙蝠提起一個新話題，

“我想起個事。”他說，

“在費南多星，有一個奇怪的費南多人幫助了我們。他若留在本地，日後清算時估計難逃一死。我看他也挺機靈，喜歡冒險。如果有意相救，還是早點帶他離開比較好。”

“費南多人嗎？”西蒙撓了撓頭，有些為難，

“第四軍駐守邊疆，沒什麼女性軍官，都是清一色的糙漢子。讓個妹妹跟着我們，實在是委屈她。”

蝙蝠：“想什麼呢。這個費南多人是個男的。不過……你說的話倒是提醒我了。他自小生活在全是女性的環境裡，說不定真不适應你們那的情況。”

西蒙：“如果是挽救軍官立功的話，或許可以為她申請特殊途徑，去離帝都近的安穩地帶生活。”

蝙蝠想了想，搖頭拒絕，

“以他的情況，大概不太行。他生自血肉融合的犯罪技術，即使神智清醒，能通過主意識考核，但仍背着費南多星的犯罪記錄。更何況，他的精神海情況……”

他頓了頓，觀察着西蒙的臉色，小心試探，

“你有聽說過——精神海嵌合術嗎。”

“精神海嵌合？”西蒙懵然，但很快被這幾個字背後的可怕含義震懾，失聲道，

“你說的，難道是指拼接活人的精神海？這怎麼可能？暫且不提每個人的精神力各有千秋，除了匹配的向導哨兵無法融合，帝國可是連血肉有關的縫合術都嚴苛禁止，更别說涉及精神海的縫合術了。”

蝙蝠點頭，“你說的對。但……我懷疑費南多星誤打誤撞，在這個可憐的費南多少年上實現了一例。”

“一例駭人聽聞的生物禁忌。”

說到這，兩人默然。這樣的話題顯然超過了兩人的能力與權限。

西蒙努力地想了想，艱難地說，

“既然如此，還是讓這位少年留在你們這邊吧。跟我們回去，肯定要接受檢查，說不定還要拿去做實驗。”

蝙蝠訝然，“我還以為以你們十字軍的愚忠，一定要把人抓回去呢。”

“那得看情況。”西蒙認真地說，

“在不傷害帝國利益的前提下，我願意幫助朋友，以及為我們施以援手的好人。”

蝙蝠：“哦。施以援手的好人是費南多男性，那誰是朋友？”

西蒙嗆了一下，撇過頭去，一副“好可怕居然被一句話打了”的憋屈表情。

蝙蝠覺得饒有趣味，遂乘勝追擊，

“怎麼，你還不想走了？即使是十字軍的高材生，在厄歌德那号的船員招聘中也沒有加分哦。”

蝙蝠略帶誇張的打趣，打散了西蒙心中的别扭。他長出一口氣，笑道：“不是這樣。”

“我覺得你還挺好的。不知道這次一别，還有沒有再見面的時候。”

“以我們的身份，還是不要再見面比較好吧。”

“還是有機會的嘛，比如我們也會和海盜和平交易域外物資什麼的。”

“噢。确實有這回事，但你們出的價也太低了，本都回不來。我們一般都是和第七軍交易。”

西蒙大窘，燥得臉都紅了，“那，那你下次給我通個信，我幫你争取内部價！”

蝙蝠終于放過他，大笑道：“騙你的。都跟十字軍交易了，就是圖個門路，哪裡還在乎錢的事。要是船長和你們将軍談的好，日後我們不會沒有好好見面的機會。”

說到自家将軍，西蒙終于想起自己偶像似乎一直沒有露面，連忙追問，

“海珀小将軍現在在哪，能讓我們見一見，确認安全嗎。”

蝙蝠想了想，覺得這要求合理，而圖安和海珀也确實一起隐身許久，久到有些過分了。

于是他點頭提議，

“他們正在船長室内，我們一起去看看。”

西蒙說：“會不會打攪他們談事情？要不，我們先通傳一下？”

“不必。”蝙蝠滿不在乎，

“船長對我們沒什麼秘密，船長室也從來不落鎖的。”

“咱們直接推門進去找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