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水欲蓋彌彰：“待會說，待會說。”

挂了電話，老師們就來了，紛紛對他們表示祝賀。

老師組織優秀學生上台領獎，慕秋水拉着鄒晚天就往台上走。在場的人很多，人聲鼎沸，他怕把人給丢了。

鄒晚天看了一圈，有很多老熟人，丁紫涵在，朱曉小在，他的前後桌也在，一回頭，就撞見夏沉冰龇着一口白牙對他笑。

“嘿！阿鄒！”夏沉冰跟他打招呼。

他打完招呼将頭扭向了鄒晚天身側的慕秋水，說：“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現在都畢業了，可以說吧？”

“你說吧。”

“你，”夏沉冰頓了一下，“是不是很讨厭我？”

“我嗎？沒有這回事。”

慕秋水其實有點心虛，因為他順着夏沉冰的問題回想起了自己暗吃飛醋的黑曆史。

但夏沉冰是個單細胞，他點點頭，信了：“沒有就好！”

頒獎典禮結束，兩人背着一書包榮譽回去。

雨停了，天亮了，樹上的綠意更濃郁了。

他們并肩走在校道上，無數過去的回憶與他們擦肩而過。

“你還欠我一個生日願望。”鄒晚天忽然說。

“你想讓我做什麼？”慕秋水勾着他的手指玩。

“把我不知道的關于我的事情都如實告訴我。”

“……”

“想反悔了？”

“有可能嗎？”

“沒門。”

“……”

話都說到這了，慕秋水也不瞞他了，把所有事情都跟他交代了。

聽完慕秋水的“坦白”，鄒晚天一直沒說話，似乎陷入了沉思。

慕秋水的心上上下下，拿不定他的意思。

“你是因為我喜歡你才喜歡我？”鄒晚天站定，問他。

“絕對不是！”慕秋水飛快回答。

“你是同性戀嗎？”

“我大概是……”慕秋水說，“但沒有你的話，我應該發現不了。因為我會攬鏡自照，孤芳自賞。”

鄒晚天：“……”

他聽出來了，這種俗稱“自戀”。

“你為了搶在我前面表白，甯願跟我冷戰？”

“沒有！”

鄒晚天的視線終于從校門口那棵老樹飄回了他身上。

“我也不是什麼都愛跟别人争……”慕秋水覺得眼眶有點酸，“我想考第一，是因為我喜歡。我跟你表白，是想給你留下美好的記憶。我想給你很多很多的愛，是因為我愛你。我承認這有點小孩子氣，但我——”

慕秋水更委屈了，因為他想了半天，居然沒想出合适的表述！

語文一百三怎麼考出來的？！

“我知道。”鄒晚天說，“我也愛你。”

慕秋水：“……”

他想說的重點不是這個！

“你不生氣？”

“氣什麼？不氣。”鄒晚□□他伸出手，“那抱一下吧？”

“抱！”

慕秋水跳了起來，跳向他的懷抱，跳進了他的懷中。鄒晚天張開雙臂接住了他，兩具身體結結實實撞在了一起。

這是個難度較高的擁抱，但他們熟練得就像馬戲團裡的雜技拍檔。

鄒晚天想起什麼：“你先向我表白的，你赢了，你是勝利者。”

慕秋水急了：“感情沒有勝負！”

鄒晚天彎起眼睛：“好。”

他繼續“逼問”：“那幅畫又是怎麼回事？”

慕秋水縮在他懷裡，小聲說：“我媽說祝我們畢業快樂，送我們一幅畫。”

“阿姨有心了。”

“……她确實在我們之間畫了愛心。”

“？”

鄒晚天有點意外，又覺得合理：“她都知道了？”

懷中的腦袋甬動了一下：“嗯。”

“什麼時候說的？”

“去巴黎前……”

“你們兩個男娃子還要抱多久咯？”

擺攤的豆腐花大姨注意他們許久，終于忍不住了。

兩人都沒松手，慕秋水探出一個腦袋，笑嘻嘻地說：“那肯定要抱很久很久的咯！”

大雨過後，天空露出了清澈的原貌，兩道絢麗的彩虹挂在天邊。

在大姨不解的目光中，鄒晚天笑着點了點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