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字面意思。”慕秋水目光閃爍,“除了你,還有誰說過喜歡我?不是你的話,難道是周慶?這也不對,周慶并不知道這個公衆号……”
鄒晚天:“我什麼時候說過喜……”
沒等他問完,慕秋水就早有準備似的搶答:“那時候我們剛認識沒多久,你就誇我很真誠,說喜歡跟我玩,我當時可開心了。還有,初一的時候,我們冷戰,你說你沒有不喜歡我,雙重否定表肯定,不就是喜歡的意思?”
鄒晚天:“……”
他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不過他可以保證,童言無忌,他那時候嘴上說的“喜歡”是非常單純的喜歡,就跟喜歡吃芒果、吃薯條差不多。
但現在這種“喜歡”已經變了質,變成了難以宣之于口的秘密。唯一不變的,是慕秋水直男的腦回路。
“你記錯了吧,我明明記得有人跟你表白過的,每一次你都告訴我了。”鄒晚天說。
“有嗎?我怎麼完全沒有印象了?”提起這個,慕秋水一臉茫然。
雖然他剛才确實在避重就輕轉移話題,但他所言為實,他真不記得誰喜歡過自己了。
鄒晚天将行李箱合上,不緊不慢地幫他回憶:“初二,聖誕節,隔壁班女生給你傳情書和巧克力,你把東西都還了回去,還附贈了自己的筆記,說‘你是不是學習不好想逃避學習’,還說‘筆記借你看,看不懂可以問我,是借你的,借你,借,所以你要還給我,記得啊’。”
慕秋水:“……我以前是這樣的?”
鄒晚天點點頭,“你現在也這樣。”
慕秋水勝負欲又上來了:“瞎說!我現在哪有那麼不解風情?”
鄒晚天拉了張椅子坐下,繼續跟他細數:“高一,上學期,期中考前後,坐在你前面的那個女生喜歡你,大家都看得出來,還會起哄你們。”
慕秋水瞪大了眼睛:“可那不是绯聞嗎?”
“她喜歡你。”鄒晚天告訴他,“你那時候不是說她總找你聊天嗎?”
慕秋水震驚了:“是啊,我以為她是因為跟我傳绯聞,覺得很困擾,又不好意思說出口,才跟我東扯西扯的……不會吧?她真喜歡我啊?她沒跟我說過啊?”
鄒晚天:“……”
無數次擦肩而過的暧昧,都被慕秋水目不斜視地走過去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都以為自己被慕秋水狠心拒絕了,其實他是根本沒意識到。
“她要是說了……”鄒晚天擡眼看他,“你會怎麼樣?”
慕秋水飛快地說:“我當然是會拒絕啊!”
鄒晚天:“……”
算了。
還不如不說。
至少能心存點幻想。
“我能坐你的行李箱嗎?”
“坐吧。”
慕秋水坐着也不安分,好好的椅子不坐,非要坐他的桌子上,翹着一雙大長腿,在他眼前晃啊晃。這會他從桌子上跳下來,又将屁股挪到了他的行李箱上。
他雙腳一蹬,坐着鄒晚天的行李箱在宿舍裡轉了一圈。宿舍被搬空了,正好讓他“無證駕駛”。
鄒晚天也不介意,大不了壞了換一個。
慕秋水從門口溜到陽台又溜了回來,他“噌”地一下滑到鄒晚天面前,險些沒控制好力度,撞上他的小腿。
鄒晚天反應迅速,雙手撐住了拉杆,“你小心點。”
慕秋水看似漫不經心地說:“我剛想起點事。”
“高一下學期分科了,我們分到了兩個班,若我沒記錯的話,分班後你的第一任同桌是個女生,叫什麼我忘了,但她暗戀你,給你送了好幾次東西,還給你補送了生日禮物!”
鄒晚天:“……”
你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怎麼這些事又記得這麼清楚?
經慕秋水這麼一提,鄒晚天發現自己也忘了那個女生叫什麼。
高二她改選了政史地,就換了班,兩人交集變得非常少。偶爾在路上遇到,才會打個招呼。
“她沒說過喜歡我。”鄒晚天說。
雖然有過示好,但從未跟他表過白。
慕秋水卻信誓旦旦地說:“她一定喜歡你,我看得出來。”
鄒晚天笑道:“别人喜歡你,你一個都看不出來,怎麼人家暗戀我,你又知道了?”
“我——”慕秋水腦中警鈴作響,迅速拉起警戒線,“我這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他們動靜有點大,一直忙着收拾行李的小眼鏡都擡頭看了他們好幾眼。
鄒晚天不想在有第三人在場的情況下繼續盤算這些事情,便說:“走了,回去了。”
打車回去的路上慕秋水在玩手機。
鄒晚天沒偷看他的屏幕,但餘光能認出他是在跟人微信聊天。從頭像顔色豐富程度來看,應該是周慶,因為他的頭像是遊戲裡的人物。
鄒晚天知道周慶是個妥妥的直男,喜歡長發白瘦大美女,慕秋水跟他聊天也沒什麼。
隻不過他隐隐有些預感,總覺得慕秋水會被周慶帶跑偏,因為他們的腦回路一樣奇特。
慕秋水打字的同時在偷瞟了鄒晚天。
因為他跟周慶聊天的主題就是鄒晚天。
【你确定他喜歡我?】
【誰?鄒晚天?】
【不然還有誰。】
【可是他偷親你!!總不會是親來玩的吧???】
慕秋水想起黑暗中鄒晚天的那番說辭,更加搖擺不定了。
【這真說不準。】
【??????】
【我們直男可不這樣。】
周慶給他發了個尖叫的表情包。
過了一會,他又說:我不敢打包票。水哥,如果你想知道的話,要不試探試探他?試試就知道了。
慕秋水:怎麼試?
直男和gay好像也不能通過扒褲子看出來吧?
周慶給他出主意:你帶他去gay吧看看?
這超出了慕秋水的認知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