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人路過,大概會覺得他倆是傻冒,在這蹲着不知道幹什麼,覺也不睡,習也不學,明明都冷得說不出話來了,還強撐着要鬥嘴。
鄒晚天想,偶爾做點傻事不要緊,更何況是跟慕秋水一起。
慕秋水比他還怕冷,實在凍得不行了,就開始趕進度:“今晚的星星還挺好看的,對吧?”
“嗯,好看。今晚星星好像特别多,好久沒有這樣無所事事地看過星星了。”
言外之意,犯傻的時候也不多。
“那你喜歡嗎?”
“喜歡。”
“我記得我們之前看那個地理雜志,你說你想去看大草原看星星,去北歐看極光。”
“嗯。”
鄒晚天已經想不起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他沒想到慕秋水會記住。
“咱們現在還被困在籠子裡,就先看一個低配版的……”
“沒有。”鄒晚天說。
不是低配版。
和你在一起做的每件事都是珍藏版。
他在心裡想。
他們雖然關系很好,摟摟抱抱是常有的事,但這樣矯情又惡心的話說得不多。
因為性格原因,兩人也經常鬥嘴吵架鬧别扭,一邊親親密密,一邊打打鬧鬧。
很多時候,鄒晚天心裡想的和嘴上說的根本不是一回事。越是親密的關系,反而越難将剖白心意的話說出口。
“沒有什麼沒有?你别打斷我——這可是我花費十分鐘想的台詞!”慕秋水不滿道,“待會我就忘了。”
鄒晚天颔首:“那我不說了,你繼續背台詞。”
慕秋水:“……”
說得他多不真誠似的?
“哎,跑個題,說真的,我們高考結束去旅遊吧。”慕秋水突然說。
“好。”鄒晚天感覺這天太冷了,張開嘴都困難,就長話短說。
“好了,進入下一個環節。”
慕秋水拿出手機,在手機上操作了一通。
“我需要做什麼?”鄒晚天配合地問。
“你先對着星星許願,然後再吹‘蠟燭’。”
“蠟燭?”
慕秋水晃了晃手機。
隻見他屏幕上顯示着一根非常逼真的蠟燭,連火光都跟真的似的随風四處搖晃。
“我特地下的軟件呢。”慕秋水說,“快點,不然我的蠟燭要滅了。”
鄒晚天便雙手合十,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閉上了眼睛。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慕秋水在他耳邊輕聲唱起生日歌,他被凍得聲音有點抖,但好在沒跑調。
鄒晚天許完願,對準慕秋水的手機,吹了一口氣。
——電子蠟燭滅了。
“生日快樂。”慕秋水給他鼓掌,但隻輕輕拍了兩下,因為怕招來舍管。
他又隔着厚厚的羽絨服擁住了鄒晚天,隻淺淺抱了一下,快得像是風從身邊卷過。
“這算盲盒禮物?”鄒晚天問。
他還記得慕秋水說過,他倆要減少肢體動作,雖然他至今也沒有想明白是為什麼。
“對!”慕秋水哼哼道,“我的擁抱很值錢的!但你不要多想,還是要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鄒晚天:“?”
他又問:“就一個?我看你給我發的信息,盲盒是有兩個的。”
慕秋水眼神亂瞟。
鄒晚天一看就知道,他其實就是自己也沒想好,現場瞎編的。
慕秋水被看穿了,便承認了:“好吧,其實盲盒禮物就是你提兩個要求,我盡量滿足你。”
鄒晚天還沒說話,他又趕忙說明:“但我剛剛已經抱你了,這算一個,還有另一個……你随便提吧!”
“我……”
“等等!”慕秋水再次打斷他,“我、我說的随便提,可不是什麼都答應你!别、别提太過分的,超越我們這個年紀該做的事情,我現在是一定不能答應你的,你别動那種心思了!”
鄒晚天:“……”
我怎麼不知道我要做什麼超越年紀該做的事情了?
在慕秋水頻繁打斷後,他終于能夠說出自己想說的話了:“我還沒想好,能不能想好再告訴你?”
“啊。”
慕秋水沒了聲。
白費他剛才補充了那麼多話了,原來鄒晚天根本就沒打算現在說啊!
“你很失望?”鄒晚天借個手機屏幕的光觀察他的臉色。
“才沒有。”慕秋水說,“那你慢慢想吧,想好了再告訴我。”
“嗯。”
其實他想好了,隻是現在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