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軒槿點頭道,“兒子明白,待母親回來這就去禀告。”
“大人、公子,夫人和姑娘們回來了。”管家适時來報,神色間有些異樣。
紀父眉梢微動,愁緒不知不覺爬上了心頭,紀軒槿隻顧着歡喜,卻沒發現這一點,兩人出了書房回了正院。
“夫君,你晉升吏部尚書了?”紀母開口便是詢問。
這話聽得紀軒槿大為吃驚,“父親晉級了?何時的事情?”
“今兒早朝的事,不僅為父,江南的姚大人、于大人、以及好些六部的人員也晉升了。”說到這裡,紀父反問道,“任命書尚未下達,夫人這是哪裡來的消息。”
紀母苦笑道,“長公主壽宴,陛下下了賜婚聖旨,将卿姐兒許配給了鎮北侯世子。”
紀父轉頭看向紀婉卿,良久才道,“竟是如此嗎?”
“父親也不知此事嗎?”紀婉卿問道。
紀父搖了搖頭,寬慰妻子道,“既是聖意,咱家遵旨便是了,那鎮北侯世子一表人才,又有戰功在身,未來也是不可限量的,夫人為何還面露憂色?”
“我瞧那長公主府的樂甯郡主也看上了鎮北侯世子,這怕是要結怨了。”況且那鎮北侯府世代從軍,過着刀尖添血的日子,她如何放心得下。
紀父自是看透了妻子的想法,但事已至此,也不好多說什麼,“聖旨賜婚,如何是我們能左右的,長公主殿下便是要遷怒,也不會太過出格的,畢竟那是聖意。”
紀父問道,“對了夫人,聖旨可定下成婚之日了?”
紀母搖頭,“隻說待禮部擇吉日,未有定數。”
“既如此,那就先辦槿哥兒的婚事。”
紀母聽得糊塗,忙問道,“槿哥兒的婚事定了?定的是哪家的姑娘?”
“是府上的劉姑娘,母親見過的。”紀軒槿接了話。
紀母聞言眉頭皺起,“怎的是她...”紀母還想說什麼,紀父按住她的手開了口,“夫人,劉姑娘乃是忠臣之後,陛下親自追封的四品通議大夫之女,與槿哥兒年齡身份上都十分匹配,又是個溫順忠義的孩子,你得用心操辦好這婚事。”
紀母聽出了話外之一,這劉姑娘她縱使不滿意也得壓下去了,“妾身明白,妾身會好好操辦婚事的。”
“槿哥兒将來是要外放的,且劉姑娘又在熱孝期内,婚事宜早不宜遲。”紀父又提點了兩句。
紀母點頭道,“我在東大街那裡有座陪嫁的莊子,待商定婚期後我讓其在那裡出嫁,日後那也是她的陪嫁莊子了。”
“夫人賢惠。”
“多謝母親。”
“恭喜大哥。”
“姑娘,奴婢聽下人說紀大姑娘被賜婚給鎮北侯世子了。”劉盈身側的婢女提起了剛才下人的議論,神色有些遲疑。
“賜婚?”劉盈愣了一下,随後又若無其事地繡着手中的帕子,“紀妹妹才貌俱佳,世子文武雙全,兩人又有情義,這婚很是天作之合,稍後咱們也去恭喜恭喜紀妹妹。”
婢女小聲道,“姑娘也快雙九年華了,按理也是該成親的了,如今連比您小的紀大姑娘都有着落了,您得早日為自己打算啊。”
劉盈聽了這話也不在意,隻輕歎,“我這般身世,又是重孝在身,又何必徒添煩惱呢,如今這樣...就挺好的。”
“姑娘,女兒家芳齡就那麼幾年,您不能不上心啊。”說到這裡,婢女嘀咕道,“也不知紀大公子是個什麼打算,就這麼耗着姑娘算是怎麼回事。”
“芳華,住嘴。”劉盈皺眉呵斥了一聲,“越說越不像話了。”
芳華垂頭沮喪,“奴婢是為您覺得可惜。”
“不要打着為我好的主意胡亂作為。”劉盈停下手中的繡針,嚴肅地看着芳華,“紀家于我有恩,紀公子更是三番四次幫助我,這份恩情我此生難保,如今他出于憐惜予我一介孤女容身之處已是莫大的恩惠,做人不可得寸進尺。
你在覺得在我身邊沒前程了隻管說一聲,我放你離開便是了。”
“奴婢沒有,姑娘息怒。”芳華吓了一跳,連連跪下求饒,“姑娘别趕奴婢走。”
劉盈冷靜地看着她道,“你若要留下便得安分守己,這些話日後不許再提半個字。”
“是姑娘。”芳華連連點頭,擦着眼角吓出的淚抽泣的起身,卻不料擡眸之間撞見了來人,吓得哆嗦地喊人,“紀、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