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盈心頭一驚,連忙起身行禮,“不知夫人來臨,未曾迎接,劉盈失禮了。”
紀母原本是不喜這個姑娘的,總覺得她一個孤女不太吉利,又加上傳得沸沸揚揚的流言,便心生芥蒂了。這番前來尋人也是礙于自家夫君的叮囑,不得不來,卻不想湊巧聽到了主仆二人的對話,倒是叫紀母改了觀感。
紀母笑盈盈地扶起人,“快起來,都是自家人日後不必多禮。”
“謝夫人。”劉盈雖不知道紀母為何突然對她這般和善,但禮儀上卻是更加小心謹慎了,盡力做到不叫人挑出意思毛病。
“夫人請坐。”劉盈主動倒了茶水遞過去。
紀母接過抿了一口才放下,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手帕道,“這可是你繡的手帕,倒是精巧得很。”
“閑散時繡着玩的,夫人若是喜歡改日我會些精緻些的花樣繡給您。”劉盈笑着搭話。
“你有這份心就好了。”紀母拉着她的手道,“你是個好孩子,心意我就領了,女兒家的手嬌貴,這些活計打發打發時間即可,很是不必費心費力。”
“多謝夫人教誨,劉盈記下了。”
“我也是白白囑咐幾句,你莫嫌棄我啰嗦便好。”看着恭順的劉盈,紀母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劉盈搖頭道,“說句僭越的話,夫人願意教導是我的福氣,如今的我...便是想聽隻怕也沒人說與我聽了,夫人若是不嫌棄我蠢笨,我很是願意時時聆聽您的教導的。”
“卿姐兒若是有你兩分乖巧,我就省心多了。”紀母被哄得笑意滿面。
劉盈順着話道,“婉卿沒爽朗淑清,自有她的優點,夫人很是不必憂心。”
“劉姑娘果真是個蕙質蘭心的,我很是歡喜呢。”
蘭媽媽适時遞過去梯子道,“夫人既然喜歡劉姑娘,何不留她在身邊,也好日日有人說話解悶。”
紀母順着話接道,“我倒是願意得很,就是不知道劉姑娘能否看得上我家那個小子。”
劉盈對上紀母笑盈盈的眸光時鳄愣住了,她實在沒想到紀母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紀母也不急,待人回過神了才繼續道,“劉姑娘,槿哥兒雖才貌平平,卻也是有了功名官職在身的,他因着潛心讀書,故而至弱冠之齡尚未定親成婚,我見你二人年齡相仿,又性情相投,我也喜歡你得緊,故而冒昧一問,你可願嫁與槿哥兒為妻。”
劉盈糾緊了手帕,嘴角輕咬,羞得垂下了頭,“夫人,劉盈身無長物,又、又無親眷可做主,實在不知如何回您。”
“你若願意,日後我便是你母親了。”紀母再接再厲道。
劉盈聞言點了點頭,“但憑伯母做主。”
“好好好!”
蘭媽媽适時恭維道,“恭喜夫人喜得佳媳。”
“恭喜姑娘。”芳華大喜大落之後,也是滿心笑語地道喜。
劉盈低頭不語,羞澀難當。
紀母也不再多言,隻道,“劉姑娘安心備嫁,一應事具伯母都會安排妥當的。”
劉盈點頭,“多謝伯母。”
“這個好消息我得去和槿哥兒說一聲,他定要高興壞了,劉姑娘我就先走了。”紀母起身道别。
劉盈起身相送,“我送您。”
待人走後,芳華欣喜若狂的拉着劉盈道,“恭喜姑娘,賀喜姑娘,紀夫人親自來和您提親,想必是極為滿意您的,您和大公子總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小聲些,叫人聽到了不好。”劉盈眼裡也是遮掩不住的喜悅,卻還不忘謹慎行事。
芳華想起往日裡的閑言碎語,冷哼道,“就該讓那些個踩高捧低的小人知道誰是主子,免得一個個的都不把人放在眼裡。”
“越說越過了,芳華事情未明确定下來都不許聲張。”劉盈提醒着話。
芳華聞言壓了壓炫耀的心思,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了。”
“去把布料拿過來。”
“姑娘這是要做什麼?”芳華想不明白為何姑娘還能這般平靜。
劉盈道,“我做些帕子和繡品。”
芳華想到了什麼,臉上馬上揚起了熱絡之色,“奴婢這就去取。”
“蘭媽媽,讓繡華坊先送些布料到劉姑娘那些,然後讓掌櫃的過兩日再上門給她量尺寸繡制婚服。”紀母道,“聽着老爺的意思,這婚期定得近,劉姑娘怕是繡不及了。咱也能怠慢了人,你讓掌櫃的用最好的料子針線去做。”
“夫人仁善,老奴記下了。”蘭媽媽點頭。
紀母擺手道,“你去忙吧,我找老爺商量點事情。”
很快的劉盈和紀軒槿的婚期便定了下來,沒兩日甲辰年的進士紛紛接到了外放的任書,而紀軒槿任書上就任的時間則是八月中旬。如今将近七月中下旬了。
兩廂商議一番後,兩人的婚期定在了八月初,婚禮雖辦得匆忙,卻也是十分的熱鬧,更因為紀父高升,又被任命為這一屆的主考官,紀家水漲船高,連皇親貴胄也不少事親自來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