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也不知是從哪裡傳開的。
大家都知道許家被舉報了。
以往關系還不錯的鄰居見到許家人都繞着走,生怕自己家被連累。
縱使有那有心想幫忙的也都是私底下偷偷聯系,這兩天就連許家門口的落葉都仿佛多了不少。
看到許家門口開來的汽車,附近衆人原以為是那些戴紅袖章的人來了,紛紛躲了起來,結果卻見車上隻下了一個人。
以往那些人上門搜查哪次不是一夥人大張旗鼓的,生怕沒氣勢,再一看小夥子拎着東西還禮貌敲門,衆人就知道是誤會了。
有那多事的忙上前搭話,“小夥子,你誰啊?”
聞欽淡淡一笑,不答反問:“請問這是許言枝許同志家嗎?”
那人上下打量聞欽半晌,頓時明白了對方的身份,然而,沒等她多說什麼,房門從裡面打開了。
“許大夫,這是來找你家枝枝的,是枝枝對象嗎,怪俊俏的勒。”
聞欽适時插話,“您好,您就是許叔叔吧,不知許言枝同志有沒有跟您提起過我,我是聞欽。”
“是小聞啊,進來再說。”
兩人關上院門,還聽到院外有人讨論,“真是可惜,看着還挺般配的,這小夥子也不知知不知道許家的情況啊。”
說這話的人顯然是跟許家不對付的人,許父面色不好看,他下意識看了身旁年輕人一眼,卻見對方不動聲色,他心中定了定。
“聞同志,裡邊坐。”
屋中幾人都已經看到是聞欽來了,忙遞凳子的遞凳子,倒水的倒水,忙得不亦樂乎。
聞欽很快進屋,視線第一時間落在了角落那小姑娘的身上。
小姑娘還是中午分開時的模樣,隻是在家裡好似要準備做飯,身上穿着一件圍裙,将她姣好的身材遮了些去。
許言枝當然也接受到了對方的視線,她有些緊張地拽了拽圍裙到許母身邊坐定。
“爺爺奶奶叔叔阿姨,我相信許同志應該已經跟你們說清楚了我的基本情況。”他像是能猜到衆人的顧慮,一來便開門見山“如果可以,我希望諸位能同意我和許同志結成革命伴侶。”
“我下午的時候已經跟我家長輩報備過了,如果可以,我回去就可以打結婚報告,報告一通過立馬就能領結婚證。”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許家人是知道聞欽和許言枝今天才第一次見面的,上午見面下午就準備打結婚報告了。
雖然關鍵時期這麼做似乎也沒什麼問題,但會不會太快了?
“小聞啊。”許爺爺這麼叫與剛才許父在外人面前的稱呼不同,他散發了自己的善意,“爺爺知道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你和我孫女今天才第一次見面,你就認定她了嗎?”
聞欽坐得極其端正,那架勢跟以前帶着許言枝見甲方時的樣子一模一樣,許言枝在旁邊為他捏了一把汗。
“不是的爺爺,我來金陵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前段時間見過許同志,就在濱河路那邊,我看到她拿自己的食物喂流浪貓,那時候我就對她一見鐘情了,如今再見就是我和她的緣分。”
許言枝在腦子裡搜索半天,完全沒有搜索到相關的記憶。
再一看她家領導一本正經的模樣,果然,拿她家人當甲方哄呢。
若是平時,他說這樣的話,許家人多半會覺得他有些輕浮,什麼一見鐘情什麼緣分,說出來就叫人笑話。
可現在這種時候,在得知了他們家的情況後還能主動上門表達善意,這就難能可貴了。
許言枝生性善良,被家裡教得很好,說她拿自己的食物喂流浪貓,全家沒一個人懷疑。
他們都年輕過,也确實被年輕人的一腔熱情觸動了。
“若是你二人真是認準了對方,我們都不會反對,不過小聞,你真的想好了嗎?”許爺爺擔心自己的孫女,再三确認。
老人一生見過形形色色太多的人,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能同甘共苦的更是難上加難,對于聞欽的爽快他仍覺不真實。
“爺爺,我很清醒,也很堅定自己的想法,若是爺爺不放心,我可以寫保證書保證永遠對許言枝好,若是我做不到,爺爺大可以公開保證書,讓我身敗名裂。”
許言枝傻眼,這戲會不會太過了?
她突然覺得,或許她家領導穿越過來的日子也過得并不怎麼好,要不然怎麼會如此急切地想和她結婚呢?
偏偏他這麼一招把老爺子給哄住了,老爺子可不管他是不是說大話,他既然敢說要寫,老爺子還真就把紙筆給拿了出來。
“你這老頭,怎麼這麼較真?”許奶奶覺得有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