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落下過後幾日,京城便越發的冷了,成王府内,侍女白芷匆匆走進屋裡,對着正在梳妝台前細細描眉的薛明/慧福身行禮:“郡主,查到了,花燈會那天的女子是時府的大小姐時錦夕。”
薛明/慧放下手中的炭筆,問:“時府?我怎麼不知道京城哪個大戶人家是姓時的?”
白芷低頭答道:“郡主不知實屬正常,她父親隻是一個小太守,府上的主母倒是京城秦家的二小姐,但據說她并非是主母所出,隻是一個小妾之女,虛挂着時府大小姐的名頭。”
看見薛明/慧有些舒展了眉頭,白芷繼續道:“那女子也并不受寵,聽說前幾日她身旁的丫鬟去府中取炭火不成,還被氣出來了。”
“是嗎,那宋公子到底看上她什麼了?難不成是那張像狐媚子一樣的臉?”薛明/慧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白芷知道這幾句話并不是在問她,低着頭并不作聲。
郡主在外一向表現的乖巧聽話,知書達理,但在府内卻是事事都要争最好,嬌蠻跋扈極了,府中幾個庶出的小姐都被郡主壓一頭。
“姑母的聖壽宴是不是快來了,到時記得也給時府送一份帖子過去。”太後娘娘是薛明/慧的姑母,小輩中一向最疼她。
“是,還有十來日便是了。”白芷小心回着話。
薛明/慧對着銅鏡中的自己看了看,勾着唇道:“那我們便先進宮看望一下姑母吧。”
皇宮裡,宋流月正在太後的慈甯宮裡請安。
宋流月罩着一件大紅色的毛狐披風,全身上下裹得很嚴實,露出的小臉氣色極好,粉面朱唇。
太後娘娘見她來了,面上是一貫的淡漠,不親不近,“近來你的身子如何了,懷了龍胎便需多加小心。”
“多謝母後關心,臣妾的身子近來并沒有不适。”宋流月裝出一副乖巧的樣子回話。
“嗯,你身為皇後,有了身孕,也應當多勸勸皇上,常到别的宮裡走走。”太後看着她紅潤的臉道。
别有了身孕還總勾着皇上不放,宋流月一下就聽出來太後的意思,本宮可是勸了的,皇上自己不去本宮有什麼辦法?
宋流月一邊應對着太後的各種關心中的勸誡,一邊心裡埋怨沈淮怎得還不來。
“皇上駕到。”慈甯宮外的太監尖聲叫道。
随後便見穿着一身黑色金線勾勒龍紋朝服的沈淮走進來,沈淮走到宋流月身旁面色淡漠的向太後行禮:“母後。”
“皇兒今日怎麼有空來哀家這裡?”看見威儀凜然的沈淮,太後的面容便緩了下來。
“今日的奏折不是很多,想着幾日不來看望過母後,下了朝便過來了。”沈淮淡聲道。
“皇兒有心了。”太後聞言笑道。
“母後,皇後有了身孕以後便不來慈甯宮請安了,雪天路滑,兒臣怕出意外,還請母後見諒。”沈淮當着太後的面就握住了宋流月的手,見太後看過來,宋流月微微掙紮了一下,沒掙出。
太後看着他的動作,面色就有些沉了下來,但沒說什麼:“那便依皇上所言。”
見太後應下了,沈淮就牽着宋流月要告退了。
等他們出來慈甯宮,太後就徹底沉下臉一拍桌子:“真是豈有此理,看看皇上如今被這個狐媚子迷成什麼樣了?”
身旁的掌事嬷嬷已經見怪不怪了,安撫着太後:“太後娘娘不必生氣,皇上也就是圖一時新鮮,等勁過了也就會聽娘娘的話到各宮裡去了。”
聞言,太後才感覺氣順了些,但仍想不明白,宮裡高門出身的貌美嫔妃那麼多,怎麼皇上就偏看上了這商戶之女?
走在宮道上的宋流月剛走一會兒就直嚷嚷着走不動了,沈淮索性彎腰一把抱起她,“可以睡了?”
每日來慈甯宮請安都要起很早,宋流月懷了身孕後嗜睡就更難起來,眼下被抱起來瞬間高興了,摟着沈淮的脖頸親了一下他的下颌,就安心的在他懷裡補起覺了。
流雙在後面為自家娘娘的嬌氣越發感到佩服。
薛明/慧快到慈甯宮時就看見了沈淮抱着宋流月走過來,薛明/慧一向懼怕面容冷峻的沈淮,不敢造次忙福身行禮,直到他抱着懷裡的人走遠才敢慢慢起身朝着慈甯宮去。
慈甯宮裡掌事嬷嬷剛給太後倒了杯茶水,便見太監通傳明/慧郡主來了。
“太後娘娘,明/慧郡主在宮外求見呢。”掌事嬷嬷笑着對太後道,太後一向喜歡明/慧郡主,這會兒氣不順,終于來了個可心人兒。
“明/慧來了,快不傳進來。”果然,太後一聽便高興了。
話音剛落,薛明/慧就笑着走進來了,盈盈福身行禮:“太後娘娘安。”
太後含着笑招手讓她上前,薛明/慧便親昵地挽着太後喚道:“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