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包的法拉利一路疾馳開到二環的聯排别墅區,周時生的家就在他家往左邊數第四個,肖明輝的家則和他相鄰,兩家不僅是鄰居,父輩也是好友。
所以沈亦白和肖明輝才從小一起長大,關系好的就差穿一條褲子。
“沈少,你這手臂怎麼了?”
沈亦白就知道回國會面臨這個問題,所以一早就打好了腹稿回道:“不小心摔骨折了。”
周時生關心了一番後,又問:“沈少,我聽别人說你去國外攬了個大項目,真的假的啊?”
别墅門口有保安審查,最少也要十來分鐘,查别墅房号家庭人口戶主情況等等,然後再上報給家裡人核查,嚴謹細緻地排查掉一些為非作歹的人。
兩人坐在跑車裡,在保安給他們爸媽那邊打電話的時候,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真的。”沈亦白支着頤,目光落在外頭的芭蕉樹上,有些漫不經心。
“什麼來頭啊?能和我講講嗎?”
周時生主動過來接人倒不是因為他和沈亦白有多要好,而是因為最近圈裡傳的小道消息,傳聞沈亦白和肖明輝走了狗屎運竟搭上了智誠的大腿。
他爸收到消息後,立馬派他過來盤敲側擊到底怎麼回事。
沈亦白聽出對方話裡的試探,懶得應付就直接說了實話,反正這事也瞞不了多久,有個人當小喇叭幫他宣傳也省的他一個個解釋了。
“智誠,合作内容主要是他們開放智腦芯片給我們,我們和他對半分。”
不是二八,也不是四六,居然是五五。
周時生小小地驚訝了一下:“讓利這麼多?”
這還是資本家嗎?
沈亦白談起這個也很驚訝,他想了下:“可能是我們的模型打動了對方?”
“你們什麼模型這麼值錢?”周時生搖搖頭,“就算是頭部大模型供應商都不敢這麼談,你們該不會是被騙了吧?”
沈亦白收回目光,好笑道:“我們看起來很好騙嗎?營業執照不看合同不過目就跟個二傻子被人牽着走?”
周時生思忖了下,覺得被騙這個可能放在沈亦白這個人精身上的概率大抵是零。
想到這是事實,他驚訝地都合不攏嘴巴:“不是,你們這天上掉的餡餅這麼大的嗎?”
沈亦白也不居功,直接說:“都是肖明輝的功勞,他參加了博源舉辦的晚會,途中剛好碰見威廉然後和人家搭上了話…”
周時生沉默了,我草,肖明輝那小子這麼走運的嗎?!
“搭話就注意到了?這…”周時生一臉懷疑人生,那他爸爸求爺爺告奶奶找人搭線都無果是什麼個情況?
沈亦白聳聳肩:“這我不清楚,等他回來你再問他吧。”
周時生挑眉:“你沒跟他一起?”
“沒,那天我有事。”
周時生聽到這便沒再問了。
這時,保安也核查完信息,按下按鈕給他們放行。
周時生重新啟動跑車,轟鳴的聲響吐出一溜煙,踩下油門往别墅的大道開去。
五分鐘後,跑車停在沈家門口。
“今天真的謝了。”沈亦白拿行李下車後,對着周時生禮貌地笑了下。
周時生吃到了第一手瓜,心情卻說不上有多好,表面上卻不顯,回以笑容:“你看你,又客氣了,回頭請我喝酒就行。”
沈亦白:“包的。”
周時生單手握着方向盤,右手朝沈亦白揮了揮:“我走了啊,這麼晚就不進去了,你替我和叔叔阿姨他們問個好。”
“OK,拜。”
沈亦白目送對方離去後,才緩緩收回視線,拉着行李的杆子往家門口走。
沿着大理石鋪成的小路,能看到院子裡的花草都被人精心裁剪得很好,一看就是他媽每天閑來無事就打理的傑作。
走到大門,他深吸了口氣,吐出時空氣中便有一團白霧飄散。
“咚咚咚。”
他敲了幾下門,不到一會兒就有人來給他開門。
“哥哥!”
沈亦白一愣,他沒想到開門的人既不是他爸媽也不是阿姨,而是眼前這個沒他膝蓋高的小不點。
小不點撲上來抱住他的小腿,黏糊糊地像是年糕一樣。
“….你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小不點沈原陽仰着小腦袋,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聲音軟糯糯地回答他:“等哥哥你呀。”
沈亦白心間像是被人輕輕碰了一下。
他不讨厭弟弟的原因根本在于對方太乖了,整天哥哥哥哥叫個不停,在他面前幾乎很少哭鬧,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挂着一個暖洋洋的笑臉,很難不讓人喜歡。
他蹲下,用沒受傷的手将沈原陽抱在懷裡:“爸爸媽媽呢?”
沈原陽還沒回話,樓梯的方向就傳來拖鞋趿地的聲音,“我們在這兒呢。”
從樓梯走下來的女人年過四十,皮膚卻保養地格外的好,看上去不過二三十,衣着樸素,穿在她身上竟顯出一種說不出的高雅和美韻。
“媽。”沈亦白叫了聲人。
女人看到他手臂上的傷時,錯愕了一下,然後滿是心疼地說:“你這怎麼弄的?嚴不嚴重啊?疼嗎?就這樣你還抱你弟,你快把他放下來,他可不輕的。”
沈亦白聽到這些話,心裡頓時劃過一道暖流:“沒事,不小心摔到的,醫生說很快就好了。”
雖然沈亦白說沒事,但女人還是小跑上前把孩子抱到懷裡。
沈亦白也不和他媽搶,把小孩塞到對方懷裡。
“爸呢?”
“他剛被你吵醒正不爽呢,一會就下來。”女人頓了下,又說:“你這小兔崽子回家也不好好挑個時間,淨挑個我們都要休息的時間把人吵起來才滿意。”
她媽話裡雖是嗔怪他,但臉上看到他時的欣喜和開心卻怎麼也藏不住。
“抱歉抱歉,下次一定注意。”沈亦白老實認錯。
他媽笑了下,朝他張開手臂:“回來就好。”
言女士懷裡抱着小不點,和他相抱的時候把小孩夾在中間,這小孩被夾的也不哭不鬧,隻一個勁地咯咯咯的笑。
言女士很快松開他,然後拉着他上下左右看了好一會,才說:“我怎麼感覺你出趟國回來還胖了?”
沈亦白:“……”
那可不,他三餐頓頓不落,和晏遲生一起胡吃海喝,能不胖嗎?
言女士瞅了他幾眼:“你談戀愛了?”
“……”
沈亦白打着哈哈:“怎麼會,要談的話我肯定是認真的,既然是認真,我肯定把他帶回來給你們看的。”
言女士半信半疑。
在她身後,走過來一個闆着臉的中年男人,一臉起床氣卻壓着脾氣跟他說:“我聽說你在國外的事了,明天起來後你來書房和我詳細講講具體情況。”
這就是他爸,沈董事長,一個古闆又正經的男人,面對兩個月沒回家的兒子一句噓寒問暖都沒有,上來就是問工作情況。
他還沒說什麼,言女士就瞪了他爸一眼:“你怎麼回事的?孩子剛回來你就和他談工作?你生活除了工作就沒有其他了?那要不你去和工作結婚吧,咱也别過了。”
他爸張了張口,一句反駁話都不敢說。
沈亦白看到他爸吃癟的樣子就樂的歡,他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今天麻煩你們出來接我了,快回去睡覺吧。”
他爸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就拉着他媽上樓了,然後留下他和被他媽放在地上的沈原陽大眼瞪小眼。
“哥哥,爸爸媽媽走了。”
“嗯,我看到了。”
“那…哥哥我跟你睡可以嗎?”
“你不是有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