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遲生盯着人,聲音辨不出情緒:“腎虛?”
沈亦白莫名感到周身一冷,讪讪道:“沒有沒有,我開玩笑的,你腎最好了…”
“…..”
晏遲生薄薄的眼皮輕掀:“你又知道了?”
“呃….我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吧”,沈亦白讨好地笑了下,轉而道:“其實我說這話沒什麼意思,就隻是不想你找别人而已。”
聽聞,晏遲生眸光一頓:“你不是說不喜歡我嗎?”
窗外落雪紛飛,屋内暖氣融融,明明是适當的溫度,卻熏得眼前人臉色微紅,有些欲蓋彌彰的遮掩。
他沒有直視晏遲生的眼睛,視線還不定遊移,聚焦不到重點,最終破罐子破摔,落在晏遲生背後的吊籃上,低聲說:“是啊,我隻是對你有占有欲罷了。”
晏遲生:“。”
占有欲….?
沉默在他們之間悄無聲音蔓延,良久,沈亦白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提聲道:“那個,我突然有個提議!可以說出來嗎?”
晏遲生對上他期盼的目光,沉默半響,颔首。
“你說。”
沈亦白那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睛轉呀轉,眉角微微上揚,卻硬是忍住了笑,帶着半分讨好半分商量的态度問他:“就是….如果你願意潔身自好的話,保證除了我以外不會碰其他任何人,我可以再加一百萬…”
尾音落下,他強調道:“美金。”
這可是整整七百萬人民币啊,幾乎是他一個月半的零花錢。換做普通人早就滿口答應了,可他偏偏遇上的是“頭牌牛郎”。
果不其然。晏遲生輕呵一聲,嗓音宛如泡在冰窖中,浸了一池水的涼意,偏偏還咬字清晰,不緊不慢道:“你看我,像缺這些錢的人嗎?”
“難道你不是嗎?”沈亦白一臉真誠。
他心想,你窮的都隻能和我合租了,缺不缺錢你心裡沒點數嗎?要不是他把房租壓低,怎麼可能有人幾百塊錢就能住到高檔公寓?
晏遲生短暫地沉默了幾秒,幾秒後,臉上變得面無表情。
他沒出聲反駁,畢竟是他先認下了對方口中的牛郎,又出言隐瞞了自己的身世。
如果穿回幾日前,他定然會問當時的自己究竟着了什麼道,居然鬼迷心竅地順着對方的話往下演了。
“我想問一下,是什麼讓你産生了我窮的錯覺?”晏遲生雖然不解,但還是斟酌了下措辭,“之前我們在路邊碰到的時候,你不是看到我開了那輛跑車嗎…”
就在他打算利用這句話引出自己并不窮的事實時,對方卻一臉“我都懂”的意思,搶在他之前開口:“不用說了,我全答應你!”
晏遲生:“?”
他還沒說完,怎麼就答應了….
還沒等他理出思路,就看見沈亦白明晃晃寫在臉上的——包在我身上,繼而對方擺出大方的姿态,侃侃道:“小宴啊,以後你就别借你同事的車了,想開什麼跟哥說,哥給你搞來。”
社會語錄一飙,他就湊到人前,誘哄道:“當然,你要是能遵守諾言,我還可以給你買一輛不低于你朋友的車。”
“怎麼樣?”
昏黃的燈光落在對方發頂,在眼簾下垂下一小片陰影,映得那雙本來就明亮的眼睛宛如繁星點點,同時讓晏遲生看清那雙眼睛裡透着的意思不像是開玩笑。
“…..”不怎麼樣。
他千想萬想,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人設在對方心裡會那麼的窮,連那輛車對方都給自己找了托詞,一整個人設背景交友情況都給他包辦了。
晏遲生無話可說,因為他現在一看對方那張臉,腦海裡就自動蹦出十個字——愛腦補的傻白甜富二代。
如果可以,他真想撬開對方腦袋,看看裡頭腦回路到底是怎麼長的…
可眼下,還是解決他們之間的稱呼問題比較重要。
“我覺得我們關系沒有好到可以叫小名的地步。”
晏遲生的語氣聽起來很冷淡。
沈亦白盯着人,緩慢地眨了兩下眼睛,說:“你不喜歡嗎?那我換個…叫你遲生如何?”
“這不是換不換的問題。”
根本來說,是一段關系的處理問題。
畢竟,這個人完全和他平常解決逾矩或者糾纏不清的對象不同,這人既不是他的合作對象,也不是為了錢财索取關系,對方單單隻是想包養他榨幹他。
“好吧”,沈亦白笑了笑,放過對方:“你要不喜歡的話我就不叫了。”
問題妥善解決了,晏遲生便嗯了聲,錯過對方,抛下一句“我洗澡去了”就轉身離開。
走到卧室門前,沈亦白叫住了他。
“等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晏遲生隻好停下腳步,轉過頭來,對上那雙在燈光下漆黑的眸子,“什麼問題?”
這話在沈亦白看來有幾分裝傻和逃避的意思。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執着要一個答案,哪怕這個話題今早就聊過一回,可到了下午,對方隻是不理他或者晚回來,他便會開始剖析早上倆人的對話,察覺出對方模棱兩可的态度,進而在意的要死。
不可否認,他的狀态有些不對。
這不該是金主對包養對象或者一個男公關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