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輝剛想說什麼的時候,原本交流聲不斷的宴會廳忽然安靜了下來。
他正疑惑時,擡眼朝衆人齊齊望去的方向看去。
“是威廉..”
“威廉來了…”
“他居然來了…”
被人簇擁的青年身着量身定制的白色燕尾服,一頭金燦頭發在室内的橙黃光線下,像是撒了耀眼的金鑽。
在這片名利場裡,落拓的身姿,矜貴的氣質,以及驚豔無比的外表,都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沖擊感。
那雙仿若祖寶石的眼睛透着淡薄和憂郁,看着漫不經心,唇角卻彎出适時的弧度,與旁人遊刃有餘交談,一舉一動,仿佛上世紀歐洲風度翩翩的貴公子穿越時光來到現代。
饒是和外表極為出衆的發小一起長大,早已見慣人世間無數美人的肖明輝,卻在看到晏遲生的第一眼,還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驚豔感。
那種美無關性别,更不是超越雌雄莫辨的美,而是從内而外散發出的一種優雅和高貴,令人不自覺感到神聖的美。
晏遲生應付完一群笑面虎後,便款款走到宴會廳的角落休息,此時,知道他習慣的人就找了過來。
“威廉,好久不見!”
晏遲生擡頭,看到唇紅齒白的小少爺朝他張開手臂,于是起身,禮貌地抱了下對方:“好久不見。”
很快,他松開了手。
對方卻抱着他的肩膀始終不撒開。
晏遲生涼下了眸子,卻始終維持着風度:“艾倫,你這是做什麼?”
艾倫是M國總統的二兒子,今年二十三歲,和晏遲生是舊識。
高中他在格裡諾貴族學校就讀高一,艾倫讀初二,對方當時天天沒事幹就會跑到高中教學樓給他送情書和禮物,雖然都被他拒絕了,但人依舊堅持到他離開學校提前進入大學的最後一天。
後來長大,倆人又在同一所大學相遇。
對方雖然沒有小時候那般瘋狂,但也沒收斂多少就是了,不僅在ins和各種貼吧網站上公開示愛,還跟總統揚言這輩子非晏遲生不嫁,氣得總統胡子一翹,後天登門拜訪給他道歉。
艾倫的深情在ins上令無數人感動和流淚,可作為當事人的晏遲生,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感動,他隻感到了明晃晃的騷擾。
感到晏遲生語氣裡的不耐,艾倫撇撇嘴後撤開了手,心裡嘟囔着這人怎麼軟硬都不吃呢。
不是艾倫自誇,長相精緻的他就像小手辦一樣可愛,從小到大無不受到衆人的誇贊和追捧,更何況他還有錢,身邊從來不缺追求者。
他早已習慣了所有人圍着他轉,卻沒想到有一天會有人從頭到尾都在忽視他。
艾倫癟着嘴,有些委屈,忍不住質問道:“你每年都會包養一個情人,為什麼那個人不能是我?與其和陌生的人做,為什麼不跟知根知底的我?我長得明顯比你那些情人好看多了吧。”
晏遲生捏了捏鼻梁,對人的死纏爛打感到絲無奈:“艾倫,别浪費時間和精力在我身上,你不是我的選擇。”
艾倫瞪大眼睛,眼眶因為這句話感到酸澀:“為什麼?!”
喊出聲後,艾倫的鼻子忽然通紅起來,眼眶泛着盈盈淚光,模樣看着惹人憐愛。
但晏遲生沒有半點心疼,他隻感到了頭疼:“艾倫,我說過很多次,我不喜歡你,更不會在知道你喜歡我的前提下和你發生關系。”
艾倫聽到這句話,眼淚瞬間落了下來,同時他還有些不甘心,憤憤道:“不對,那些人都是喜歡你的!我調查過他們,他們都是使盡手段接近你、背後意淫你的惡心家夥,你明明知道他們多迷戀你,憑什麼他們可以,我就不可以?你在針對我嗎?!我到底做錯什麼了??”
晏遲生略帶複雜地看着對方垂下頭,聲音低低地,帶着哭腔:“威廉,你不能這麼對我…..”
周圍人聽到争執後,都好奇地朝着聲源處望去,在看到威廉和艾倫的身影後,都小聲地哇喔了一聲。
人類的本質是愛吃瓜。
他們偷摸摸地瞄着兩人,彼此對視中都透露着清澈的八卦目光。
“诶诶,那不是總統家的艾倫嗎?不會又表白被拒了吧?”
“這都多少次了,怎麼還沒放棄啊?”
“哎,艾倫長得也挺好看的,威廉每年不是都會換情人嗎?怎麼不收了艾倫,難道是在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
“得了吧,威廉才不屑于玩那種呢,估計是真不喜歡。”
“可是我看着艾倫好可憐,他都哭了,威廉還無動于衷,真的有點狠心了…”
宴會廳裡的竊竊私語和評頭論足隔着人群,皆數傳到了晏遲生的耳朵裡,他不排斥成為人群焦點,也不排斥成為别人口中議論的存在,但這隻限于事業上。
生活上,他不希望自己被人過多關注。
他垂着眼,翡翠般的眼睛裡藏着其他人看不懂的情緒,淡淡地反駁道:“他們喜歡的是錢,不是我。”
艾倫不解,哭泣的動作止住了,擡起頭:“……什麼意思?”
晏遲生念着人比自己小兩歲,又是舊識,多解釋了一句:“如果我沒錢沒勢,他們就不會喜歡我,也不會費盡心機接近我了。”
而且喜歡一個人,是不會選擇背叛的。
艾倫揉了下眼睛,有些懵:“可我真心喜歡你,你為什麼不接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