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威斯特啞口無言。
就在他心裡嘀咕威廉果然如傳說般難對付時,對方又開口了:“中文有句古話叫‘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也不跟您拐彎抹角,就直說了,百分之五的風險股….”
晏遲生慢條斯理地加重尾音:“不夠。”
這談判簡直是獅子大開口,但又讓人無話可說,畢竟對方剛剛那番話的确占理。
威斯特掩飾般地喝了口茶:“….那你想要多少?現在智腦還沒上市,打破傳統的格局本就不易,手機現在是所有的必需品,你怎麼能确保智腦會是所有人的必需品?再說了,光是植入芯片這個操作,就勸退無數想買它的人,卓航目前是出了點狀況沒錯,但企業要想成事,不就得經曆點大風大浪?”
晏遲生沒有說話,威斯特便繼續語重心長地勸人:“威廉,股份是實的,就放在那你看得見,但未來是虛的,這智腦項目就好像掉進河裡的東西一樣摸不着,我保證,卓航明年就會恢複正常,每年的收益自然也會水漲船高,對于我們雙方來說,都是互利共赢的。”
晏遲生極淡地笑了下,絲毫不為所動,目光顯得有些散漫:“按您的說法,這前後是不是有些自相矛盾?”
威斯特自然清楚他前面說的“看好智腦未來的發展”與後面說的“智腦的未來是虛的”有些矛盾,但談判不就是這樣?真真實實,虛虛假假,隻要最終獲利的是己方,睜着眼說瞎話又能怎樣。
他大言不慚地說:“威廉,談判不是像你這般直來直去、說一就是一的,有時候一也可以是二,是三,是所有,總歸不會是一。”
“這樣啊..”晏遲生慢慢放下茶杯,擡起眼簾,似笑非笑地看着對方,“那如果我說,未來智腦項目一定會賺的盆滿缽盈,您也是不會信的吧?”
威斯特笑了聲:“哈,這種話對于我們來說不是聽聽就好嗎?”
晏遲生沒什麼可惜地歎了口氣:“好吧,威斯特先生,我現在已經十分清楚貴司的意思了,很抱歉,我給您的最終答複是….不願意。”
聽到這話,威斯特原先志得意滿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威廉,不是我說,你是不是有些自傲了?外面多少人對這股份趨之若鹜,你不要,多的是人搶,卓航的市值就擺在那,你….你确定不要?”
“嗯,今天謝謝您的招待了”,晏遲生起身,彬彬有禮地和人告辭,“我們未來見。”
半小時後,站在門口的特助看到自家老闆從包廂裡閑庭信步地走出來,臉上看不出來什麼,倒是跟在後頭出來的威斯特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特助看這情況,就知道談判談崩了。
他走到晏遲生身後,随着人一同走出會所。
“Yang,我昨天為您預約了G—zen餐廳的位置,現在去還是?”
“現在去。”
“好的,那晚上的禮服您是選擇白色系還是黑色系,或者說是藏藍色系?”
“沒有黑白?”
特助回道:“有的,您是想要黑白嗎?”
晏遲生:“要白的。”
特助:“…..好。”
那您多問那一下是為什麼!
晏遲生淡漠的臉表示,沒什麼,他隻是随便問問。
坐上車後,晏遲生就阖眼休息,特助從後視鏡看去,鏡子裡無悲無喜安安靜靜靠在沙發上的人好似天上落下的神仙,隻可遠觀不可亵渎,就像是裱在博物館裡神聖不可侵犯的無價之寶。
二十分鐘後,車穩穩地停在餐廳門前,特助輕聲喚了下晏遲生,後者濃密的睫毛輕輕顫了下,而後緩緩睜開。
特助再次感到了視覺上的沖擊力。
“Yang,和你工作太有壓力了。”
“為什麼?”
“因為遲早有一天我會被你迷了智。”
晏遲生輕呵一聲:“在那之前,你先把辭職信給我寫好。”
特助捂着心,掰開:“這話真傷人,您看到我破碎的心了嗎?”
“沒看到”,晏遲生無情地說:“林森,工作重要還是感情重要?”
林森收了笑,一本正經地說:“還是工作吧,畢竟市面上再難找到一個月給我開七萬美金的老闆了。”
七萬美金,約等于人民币五十萬。
晏遲生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倆人下了車後,林森便将鑰匙丢給泊車員,追在晏遲生身後,問道:“Yang,聽你這話,你是不是沒談過戀愛啊?”
晏遲生低頭看了眼手表,5:10
已經下班十分鐘了,難怪林森會這麼肆無忌憚。
“雖然已經下班,但你這麼打探老闆私生活的行為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你覺得過分了嗎?”
“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