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第一次,晏遲生已經數不清自己今天為對方破了多少個第一次。
總之,他的體驗感不是很好。
他取出煙叼在嘴裡,偏頭,拇指摁下打火機,一簇煙紅的火從機裡竄了出來,燃上煙蒂,在這樣暗的房間裡,唯一的火光映亮了晏遲生清冷而淡漠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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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明媚的陽光落進希爾曼總統套房裡。
床上的人先是顫動了下眼睫,才緩緩睜開猶如千斤重的眼皮。沈亦白呆滞了一會兒後,他才轉頭,看了眼旁邊還在睡覺的牛郎。
對方睡姿十分标準,皮相和骨相也是絕佳,濃密纖長的睫毛阖住了那雙翡翠一般的眼睛,鼻子挺翹,唇形好看,就連下颌線也折出了完美的角度,簡直是造物主偏了八百個心眼子的完美作品。
沈亦白緩緩起身,低頭打量自己以及四周幹淨整潔的地闆,這牛郎估計是處女座,潔癖還挺嚴重,一般人事後真不會在意那麼多,就連電視劇上演的都是淩亂一片。
他回想了下昨晚的滋味,不得不承認,這牛郎是有點底子在身上的。難怪前金主願意為他豪擲千金,不惜包下一晚二十七萬的總統套房,也要體驗對方的技術服務。
至于為什麼是前…
當然是因為他打算成為牛郎的現任金主。
他靜坐了會兒,昨晚破碎且淩亂的記憶也一點點拼湊起來。
剛開始做的時候他的确有些疼,但到後面,在對方具有技術含量的動作中,他第一次體驗到了人生中不曾有的快樂。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牛郎很體貼,事後還給他清洗了一下,所以他的體内沒有留下殘留物,雖然一覺起來腹部以下酸軟無力,但總的來說,他的第一次還是很美好的。
沈亦白輕掀開被子,緩緩起身,光着身子和腳丫,一步步艱難地往廁所的方向行走。
他的錢包和衣服都還在那邊。
之前他聽人說過,R國的鴨在事後還得給服務費,不知道M國這邊是不是,但從國外給小費的傳統來看,八九不離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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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遲生做了個夢。
夢裡的他開着挖掘機挖地。
作為一個資深土木專業出身的大學生,畢業後他應聘了挖掘機駕駛員的職位。
挖掘機鑿地,咚咚咚。
他操作着機器,用鏟鬥挖了一把土。
然後又擡起,放下。
挖啊挖,鏟鬥挖到了巨大的土堆裡。
逐漸深入。
然後一點點的get into.
但是一不小心,他的鏟鬥碰到了地雷。
砰——!!
挖掘機爆炸了。
最終,他死在了那場爆炸裡。
晏遲生被吓醒了。
這個夢太可怕,也太假了。
他才不是土木專業。
他本科修的明明是法律。
睜開眼後,他随即撞上了一雙漆黑明亮的眸子。
晏遲生起身的動作僵了僵,他不是事先在電話裡交代過對方要是先起來了就離開嗎?還待在這幹嘛?難不成要睜着雙圖圖大眼睛看他起床啊?
晏遲生沒有發出三連問,他平靜地回看對方,淡淡道:“還有什麼事嗎?”
言下之意就是,趕緊滾蛋。
沈亦白聽出來了,但他不惱,依舊笑眯眯地看着晏遲生,然後在後者錯愕的眼神下,他從錢包裡掏出兩千美金,塞到人手裡。
晏遲生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龜裂。
然後,他聽到對方大言不慚地說:“服務費,不夠的話你現在可以提出來。”
晏遲生:?
有沒有搞錯,合同上他才是甲方吧?
沈亦白沒有搞錯,他朝晏遲生遞出手機,上揚着眼尾,帶着勾人的笑意緩緩道:“給我你的聯系方式吧,我們下次約。”
晏遲生:“…..”
晏遲生無以言對,待捕捉到對方的話語後,更是無語:“我們不是有聯系方式?”
沈亦白知道對方說的是前金主,他也不慌,既然想要将錯就錯,就得做好扯無數個謊來圓的準備,他解釋道:“我要的是你的私人号碼,不是工作的。”
一般從事金融行業的人都會有私人賬号和工作賬号,個人和私生活也會有所區分,所以大家都會有好幾個手機,晏遲生也不例外。
但他有些不一樣,比如公司名片上印的以及給情人的都是他的工作号碼,隻有家人和朋友他才會用私人号碼保存。
在晏遲生看來,不管是東西,還是人,都應該認清楚自己的位置。
一個情人而已,怎麼能過分的逾矩?
晏遲生涼涼道:“憑什麼?”
沈亦白完全沒料到對方會這麼回答,他有些卡殼,又有些生氣。
這牛郎脾氣還挺大啊,對金主的态度居然這麼惡劣!如果可以,他一定要投訴會所,給這個牛郎一個大大的差評!!
明明他都付錢了…
等等,該不會他付的錢不夠吧?
難道說M國的金牌牛郎非常昂貴?
那他給折合人民币七千的美元是不是有些侮辱對方了?
意識到這個,沈亦白便軟下态度:“你别誤會,我隻是喜歡你….那什麼,我想随時聯系你,交流一下,因為你工作賬号太多人了,你長這麼好看,肯定會把我忘掉的,我就想….想要你的私人号碼,可以嗎?”
喜歡技術,下次再約,牛郎的雇主太多,所以他想要個私人聯系方式。
很好,邏輯非常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