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算來，師尊已經好幾日沒跟自己聯絡過了，怕打擾到她，盛曚也沒跟她聯系過，若不是元神需要修養，她直接就去神虛舟找人了。

哪裡會淪落到隻能傳音的地步。

步乘月正頂着賀真尊弟子的身份，在神虛舟忙上忙下地排查，幽冥火分成幾百份，每位弟子都要經過檢測，那幾個從戰墟活捉出來的鬼更要仔細審問。

倒是楊舒文她碰不得了，畢竟是神虛舟長老，她審不得，隻好等莫微終醒來。

她在掌門房間，弟子通傳說，高彌請見。

高彌和盛曚的傳音一齊到的，步乘月選擇高彌，于是暫不搭理傳來一句“想師尊想的六神無主，因為弟子的六神皆由師尊做主”的逆徒。

她問高彌，“怎麼看起來六神無主的，出何事了？”

“弟子鬥膽，弟子一個師姐不見了，聽說仙子您是從戰墟回來的，故而特來求問。”

步乘月心下一驚，“可問過宗門長老們？”她就是随便弄了張臉，萬一高彌問過長老，那就要露餡了。

“還不曾，各堂都在摸查，掌門昏迷，長老們就是宗門不可倒的支柱，弟子不敢勞煩，又聽說仙子心善，才鬥膽前來。”

步乘月松了口氣，琢磨着是假裝自己死了還是再次變裝跟高彌見一面，讓她放心。

取其中吧，就說閉關去了，因為這姑娘看起來早晚會問到每個堂口的負責長老那裡去，于是此刻最為賀真尊弟子的步乘月說，“有一位弟子傷的比較重，她閉關去了。”

這樣一來，就算是閉關幾十年，死在裡邊了也說得過去，高彌也就不至于追着找了。

高彌被步乘月清淺的雙眼注視，一瞬間有些恍惚，“師姐”二字幾乎要脫口而出，她呆呆走到門口，又折回來，無比認真道，“我不找了，讓師姐安心休養，仙子，我不找她了。”

這下呆愣地人成步乘月了。

高彌這樣的人太容易讓人放松警惕了，懵懂還弱小，誰會提防她呢，誰會不想對她溫柔一點呢。

心中清楚，步乘月依然要裝什麼都不知道，她讓高彌退下了，開始跟盛曚一來一往地閑聊。

“翰林将軍打算将萬古戰墟變成另一個陰曹地府，他在這裡稱王，假以時日率領大軍去攻打你，幸好發現得早，還不成氣候。”

雖說在楊舒文的推波助瀾下，不少弟子都遇害，可總歸戰墟沖天的怨氣還沒來得及沖出秘境，神虛舟還沒被人一鍋端了。

“總感覺沒那麼簡單，翰林拉了幾個大鬼，找到一處隐蔽且充滿怨氣的遺址，活捉了幾個修仙之人，還在宗門安插細作……師尊，留他一口氣，我想親自審。”

“嗯。”步乘月已經告訴過賀如了，她也擔心識不破鬼族那些花招，還是找個鬼過一遍眼才放心。

步乘月沒敢說是跟賀如聯手，也避免提及莫微終，又不能不說話，幹脆把高彌的事拉出來閑談兩句，打趣自己僞裝得不好。

誰知，上一秒還陰陽相隔，神識傳音，下一秒盛曚的虛影就怼到她臉上了。

盛曚說什麼都要看看步乘月的僞裝。

“師尊總說自己是花瓶，但就算你沒了好看的外表，還是有人會為你沉淪。”她為那雙眼蒙上一層鬼氣，遮擋如星如月的眸。

步乘月一把揮散，她已經鬼味刺鼻了，不想再有更多鬼氣粘在身上了。

等等，鬼氣？

步乘月搖晃的手掌輕輕拍上那近在咫尺的容顔，摸了一手涼，這可不是什麼虛影，這是盛曚本尊。

她大駭，慌亂地去探裡間塌上的莫微終，又關注着門外人來人往，最後拉着盛曚進了月地雲階，“吓死我了，你跑來做什麼？他們把你一起抓走怎麼辦！”

“我都是不來，都不知道師尊跟賀如死灰複燃，還新結識了一位紅顔知己呢。”所以再虛再疼也要來，師尊都不肯在傳音裡說實話。

步乘月坦蕩無比，直接認了，“如何呢，你不自信？再把本尊綁你身上啊。”

她以傲氣的口吻，把盛曚哄舒服了、自信了。

“還有，改日為師教教你遣詞造句，兩個成語都用的不對。”什麼死灰複燃紅顔知己，一派胡言。

她看出來盛曚沒有真的生氣，就算生氣也拿她沒辦法，賀如同林霖她也是知曉的，至于什麼師妹更是不可能有後續的，盛曚知道她不會跟這些人有過多牽扯。

看着在自己跟前愈發大膽自在的師尊，盛曚拈着她一绺長發，“師尊，你這是恃寵而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