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兒分得清輕重,“先去屋裡等會兒,等我去抱她過來。”
抱?步乘月眨着眼扭頭看盛曚,不可置信的表情,隻有盛曚一個人能為她答疑解惑的樣子,都讓那隻鬼暗爽。
雖然步乘月沒說話,但她知道師尊是在疑惑赫兒為什麼要抱阿如娜來。
“師尊,那隻狐狸不是什麼好狐狸,她趁人之危,阿如娜病怏怏的也不反抗,我都不敢對師尊怎麼樣,她已經猖狂地上下其手了。”
步乘月下意識認為這是盛曚在瞎編,說赫兒跟阿如娜就行,為什麼要扯到自己身上,她把頭扭回去,“你膽子也不小。”
赫兒跟阿如娜肯定是清白的,逆徒她肯定是憋着什麼陰招。
比起謀财或者圖色,她更傾向于盛曚需要一個修真界人族的棋子,自己跟她有情感基礎,還好拿捏,等她被騙了身心,就能死心塌地發揮棋子的作用了。
呵,逆徒。
有清淺溫和的聲音傳來,“你可以不變的,人身還浪費精力,姐姐原身很漂亮,怎麼看都好看。”
赫兒低低柔柔的聲音在遠處響起,步乘月從來不知道那小狐狸還能掐出這種嗓子,好奇地帶着盛曚往門口走了兩步。
人形的阿如娜看起來與常人無異,抱着自己的胳膊,卧在赫兒懷裡,幾分病氣,幾分閑散。
驚呆了步乘月。
遙想當年,阿如娜可謂是萬妖之上,銳利的眼神,犀利的動作,掉根羽毛都能被小妖們争搶着收藏,現在這個嬌滴滴的大美人是誰!
她就說之前跟赫兒聊了兩句,雖然依舊是活潑,但感覺上就是跟她小時候不一樣了,現在才反應過來是哪裡不一樣了,赫兒學了阿如娜幾分氣度。
“許久不見,藥性猛烈,可以直接吃嗎?”步乘月簡單寒暄了一下就直奔主題了。
阿如娜隻是微不可查的動了一下,赫兒就知道她要做什麼,“不急,問清楚再說,仙尊自是可信,但她旁邊站的可是盛曚。”
“這還真是盛曚煉制的,我親自盯着,她不敢不用心,試試吧,如果情況更糟,我給你賠命。”
交握着的那隻手掌被攥的生疼,步乘月被扯的踉跄着往盛曚身上跌,盛曚氣急道,“憑什麼要你賠命!”
步乘月毫不客氣,手快被捏碎了也要用力捏回去,不能她一個人疼,“所以你要是幹了什麼,就趕緊給我收拾幹淨,否則我管不了你,隻好拿命去賠人家。”
盛曚目眦欲裂,她最受不了别人說她師尊死了,步乘月也不能糟蹋她這條命!
一把奪過瓷瓶,丹藥在裡面碰撞亂響,二人互瞪一會兒,盛曚把瓷瓶抛出去,“絕對沒有問題,這可是師尊的骨入藥,吃了這個都好不了,就跟本尊修習鬼道吧。”
她承認自己在裡面做了手腳,也承認她不得不向師尊低頭,衆目睽睽之下收回詭計。
本來是打算,鳥人吃了藥以後立馬翹辮子升天,她借口說是藥太好,阿如娜沒這個命,師尊傷感一陣子就過去了。
結果還想舍命想陪。
“師尊,你這條命,還是留着給我殉情吧。”
步乘月刹那間消散了氣勢,不敢相信這是盛曚說出來的話,她跟她不過是淺淺的師徒情,殉什麼殉,死孩子,淨瞎說。
裝裝樣子得了,眼珠子都綠了怪吓人的。
她還發現,嚴詞厲色地逼盛曚去賠禮道歉不對,要自己主動牽着她走才行,非得這樣的話,她可就随便開口了。
分明是盛曚的責任更大,可步乘月卻承擔了更多,她對阿如娜保證,“生命樹在恢複了,盛曚會出手,十年以内,必定還你一個繁茂的樹。”
赫兒看盛曚:你被奪舍了?
盛曚看步乘月:雖然我沒有說過這種話,但是有種跟師尊一體的感覺,便宜這幫鳥人了。
步乘月看阿如娜:接受我的誠摯的歉意吧!
阿如娜:“好。”
容不得她跟這隊師徒理論,容不得她去想以後,她已經這樣了,能抓住希望就足夠了。
如果能讓她重新擁有翅膀,如果藍天還願意包容她,那恩恩怨怨的往事,分說不清的因果,她也可以一筆勾銷。
阿如娜吞咽丹藥時,餘光裡滿滿都是赫兒,這隻狐狸跟那對師徒關系不錯,對自己也是傾心以待,為了這一團和氣,她也願意不深究。
“怎麼了?姐姐?阿如娜!”
鷹啼震徹長空,生命樹的枝葉在顫抖,雲被震暈了形,阿如娜蜷縮成一團,化作無翅膀的鷹。
“嘶,”盛曚疼的吸氣,“師尊,藥在生效,沒事的。”步乘月的靈力針一樣紮在她手上,冥尊大人幾十年沒這麼疼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