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當是觊觎師尊最厲害的那個,盛曚很怕師尊在她回來之前先見到那隻騷狐狸,留個惡毒的警告,唬住她也好。
赫兒:就她?仙尊回來知道盛曚幹了什麼後,一定能打死她。
交鬼族、修鬼道、濫殺無辜,夠她在仙子那死好幾遍了,根本不需要擔心。
赫兒已經給安排好了,浮瓷區重新洗牌,多虧了盛曚她狐族才能登上主位,被老登盯着就盯着吧,先發展勢力再說。
步乘月那邊她一定會用心找,就算不為交情,為了鉗制盛曚也要找到她。
雪地裡被無數人尋找的步乘月:勿擾,還沒醒。
殘缺的身體,受傷的元嬰,沒有靈氣就無法修煉身體,沒有身體就無法滋養靈氣,她好像陷入了無解的死循環。
意識早已沉睡,晶瑩的雪覆蓋她為自己打造的秘密之地,元嬰和新的身體都在努力修複自己,雖然很慢,都比不上雪光微茫。
山頂的雪下了又化,山下的樹綠了又黃,人間依舊是那樣的山河。
百年前三族一場鬧劇,三族都休養了數十年才恢複了點氣力,人族受到的影響最小,隻有神虛舟犧牲比較大,如今也穩定下來了,莫微終幹的很好。
妖族出面的那位女王,是魅惑的狐族,因着百年前乘月仙尊的關系,她帶着妖族隻跟神虛舟合作往來,是以神虛舟依舊是大宗門。
鬼族的冥尊,翰林将軍,百年過去也沒能再栽培出一對左右使者,沒了生命樹和從活人身上偷來的生命力,他們鬼族受困于陰間。
沒關系,他雖上不去,但盛曚已經能下來了。
翰林将軍執一杆湖筆,頭戴烏紗帽,身着狀元袍,文質彬彬的不像是冥尊,像高中的學子。
可他是死在科舉場上的人,執念不散,驚擾數屆考生,彙集萬千哀怨,他們執念不散,翰林将軍就在陰間升階納陛、弁轉疑星。
他做冥尊很久了,每當人間有學子不如意,含恨而終,他就能靠這些怨氣壯大自己,所以養鬼區成千上萬年才能養出一個鬼,那女修也不一定能活着出來,他想,自己有的是時間提高修為。
搶抓機遇謀發展,才能實現鬼族持續繁榮,身為冥尊的翰林将軍卻因為自己的大意懈怠,錯過了時代的機遇,叫盛曚有了可乘之機。
就算她可笑地穿着不合身的湘妃桃色長衫,就算她把山茱萸戴在頭上,當她把現任冥尊從寶座上掀翻時,也無人敢嘲笑。
翰林将軍是與他前任冥尊友好接任,靠自己治國理政的才能赢得統治權,盛曚走的是野路子,“無人會認你的!你不得民心!”
先否認她一頓,能把盛曚整不自信最好,可他先不自信起來,“才一百多年,你怎麼可能就出來了?一百多年就出來的一定不是什麼大鬼!”
盛曚不說話,挑着刀殺到跟前,她原先就白,現在白的像過了頭七,比最吓人的女鬼還吓人,比最可怕的妖鬼還有威勢,還是人嗎?
活死人,比起鬼修煉到鬼王的級别,盛曚需要放棄過去幾十年的全部靈力和心法,初次開始系統修習鬼道。
所以以前養鬼區是萬鬼厮殺,她就當是學着學着給自己做個測驗,鞏固一下學習成果,實操比什麼都強。
肉身死了但靈魂還活着,有人是她甘願赴死的理由,盡管看起來像從墳裡爬出來的剛死沒多久的新鮮屍體。
蓮花座出,萬鬼朝拜,民心?這可是陰間,這可是鬼族,初代冥尊的蓮花座都出來了,談什麼治國理政。
盛曚百十年不曾與人對話,一開口感覺哪哪都僵硬,緩緩咬出幾個字,“我師尊教得好,所以我一百多年就出來了,有問題?”
“并無問題,尊上。”
金衣紅面,是嘉佑,她單膝跪地,畢恭畢敬,她被放出去轉了一圈,引來不少好奇的小鬼,大鬼舊臣被盛曚砍得差不多了,現在是時候在小鬼面前立立威了。
有個熟悉面孔會好辦很多,無人看出嘉佑大人有什麼不一樣,都是那副死樣。
甚至他們覺得左使大人實力更精進了,還是大人明智,早早投誠,跟着新冥尊混的這麼好了。
而且原先的冥尊居然沒被趕盡殺絕,還留着當右使者?新王也太心慈手軟了吧?外人隻看見左右使者都是老面孔。
可嘉佑和翰林,現在隻是萬獸圖上的一抹畫影。
新的冥尊上任,沒有三把火,沒有什麼儀式,她交代下了一道任務,鬼族人人手裡都收到一女子的畫像,冥尊讓他們去找人。
“就算隻發現一點殘魂,也要上報本尊,不許打擾,嚴禁傷害到此人,去吧——”右使者似乎适應的很好,語調平平,絲毫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