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兒！你可是王！”

“阿娘！”小狐狸用同樣急切的語氣回應，“你信我的，隻有仙子能壓住盛曚，别看現在她發瘋控制了浮瓷區，隻要仙尊回來，要她撤退就是一句話的事。”

她阿娘小心地偷看盛曚一眼，這心機女修居然默許赫兒當着她的面胡言亂語，她不敢托大說自己女兒跟她關系要好，明顯是因為那逆女說的對，盛曚才沉默。

她早就發現，浮瓷區的妖早就發現，那兩個人族，其中一個很和善可親，另一個對和善的那個占有欲很強。

經常為了乘月仙尊争風吃醋，和剛化形或者未化形的小妖打起來，如今浮瓷區受制于人，說白了就是當年的架打大了。

她不管了，早就滅絕了的真龍都現世了，這個世界真是亂了套了。

赫兒安撫住族人，用一種震驚四座的口吻跟盛曚聊天，“我聽老登說，外頭有些比你還醜的無毛猴兒，快把仙尊捧到天上去了，這是不是你們人族那種捧殺手段？你不管管？”

别說現在盛曚在浮瓷區稱王稱霸，就是擱以前，也沒妖跟她這麼橫啊，她那麼愛打架，打不打得赢暫且不提，很難纏啊！

難纏的家夥開了尊口，居然沒生氣，“早就開始了，他們完全被昌維佳牽着走，師尊她現在是背負冤屈也要深入敵營的人。”

“那你就放任外頭說什麼的都有，你自己去鬼區躲清淨？”赫兒穩重了不少，但音量還是不可自制地拔高，誰知道那些滿是心眼子的人都憋着什麼壞水，盛曚也不管管。

“等我回來，就把他們都殺了。”

赫兒有些不認同，覺得也不至于都殺了，氣氛有些僵，剛到的老登一看，又轉身飄走了。

這幾個月他把身為龍的裡子面子都丢盡了，正常時候他看起來就是條威嚴的龍，可他一生氣或者要戰鬥，就會變成邪氣四溢的惡龍，跟萬獸圖裡幾個家夥一起整治不聽話的妖。

自從步乘月死了，她的空間也沒了，神棍木也沒了，跟着盛曚隻能蹭點兒鬼氣，好好的龍越來越邪，那群妖已經沒那麼信仰他了。

說好的龍祖宗，說好的祥瑞庇佑，變成了一條惡龍和幾頭兇神惡煞的上古妖獸，雖說都是自家祖宗，可不對味呀！

“進來。”

龍尾一擺，沒躲過，還是被叫進去承受生不如死的氣氛了，“放心去吧，有她消息我會喊你。”

此時此刻，老登不是說客套話，她是真心懷念步乘月了，早知道她徒弟不是個東西，今日方知，盛曚等于畜生。

“嗯，還有，浮瓷區的事我們不要插手太多，以後绯霞紅狐為主，你為輔。”

龍抖了幾下胡須，你看看你說的像話嗎，真好意思，不要插手太多，都已經把人家浮瓷區捏在手裡盤包漿了。

老登清楚赫兒跟她師徒的關系，更清楚盛曚的為人秉性，意思就是，所有壞事都是赫兒幹的，她一旦脫離控制，就要選新人上台。

真正的掌權者要隐匿在暗處，推出來個擋刀的幌子才好。

從前他是幌子，往後那隻狐狸就是幌子。

安排好一應事務，盛曚急着進入浮瓷區被留下的養鬼區，這也是妖族妥協的重要原因，若是養出來的大鬼是盛曚，她需要幫手，不會屠殺。

若是新的一隻鬼，它需要力量，會浮屍千裡。

已經成為養鬼區的地方看起來與之前并無變化，盛曚其實想去步乘月去過的那裡，可那兒被她毀了，空間門也轉着轉着就不見了。

無奈隻能另選地方。

步乘月太狡猾了，她很會溜，來去無蹤，空間法則運用純熟，簡直是溜門撬鎖的一把好手，化神期都找不到的人，盛曚沒有信心能保證，自己一定能發現她的蹤迹。

浮瓷區西延東展，修真界疆域無限，現在還來了個無邊無際的陰曹地府……天地如此大，她一定要有覆蓋三族的能力。

雖然修真界那些人都叫嚣着步乘月是徒有其表的花瓶，可這就是承認了她的美貌了，而且後來人人皆知乘月仙尊隻身入虎穴，擔着罵名也要勇闖浮瓷區。

雖說修真界的老狐狸們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繞，知曉哪些話是髒水，哪些話是虛僞，可這些人看得太明白了。

他們高坐雲端，事不關己，連看一眼都犯懶。

總而言之，乘月仙尊在昌維佳的造勢下，收割一批信徒，她們部分是不懂往日恩怨，單純的崇敬那位敢為人先的前輩。

還有一部分，是覺得步乘月終于迷途知返，孺子可教。

盛曚簡單總結了一下，“觊觎師尊的人很多，妖也很多，他們是癡人說夢，至于你，”狹長的眸掃過赫兒，短暫停留，“你就等我出來，剝了你的皮給師尊做雙靴子。”

她消失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給赫兒的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