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幻境啟動的時間提前了一點,肖圖博讓她滾回外門的時候,那個尚且無力反抗的盛曚就變了,在幻境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的盛曚直接把肖圖博捅了個對穿。
他臉上還帶着迷茫驚恐,根本來不及反抗,這一幕恰巧被趕來的乘月仙尊撞見,盛曚二話不說,撲倒她身上,想要自爆。
好不容易發現這個境的反常,一定要下狠手,逼它暴露更多,隻能對不起師尊了。
第一次嘗試,她不但沒碰到衣角,自己死了個幹淨。
第二次嘗試,步乘月衣角被崩到一點,但受到傷害的隻有旁邊的肖圖博和盛曚自己。
第三第四次依舊是如此,憑她動作再快、再靠近步乘月,築基和元嬰的差距擺在那,步乘月是不可能受傷的。
可她不知疲倦地嘗試,發瘋一樣一遍遍自爆,一遍遍灰飛煙滅,直到識海也快炸了,她依舊想附身自己,再來一遍自爆的戲碼。
幻境似乎有靈,看不下去了,把盛曚彈出幻象,周圍不再是針對她編造的假象,取而代之是一片荒涼的地方,盛曚愈發覺得這地方熟悉。
如果這裡種上花,那裡栽上樹,還要建起屋舍,放進一個打傘的仙子,就是月地雲階了——這是荒蕪的月地雲階。
盛曚到處都走遍了,這裡隻有裸露的土地和不成片的野草,月色皎潔,星子燦爛地遍灑夜幕,她能感覺到,這裡應該是有人的,或者不應該稱為“人”,是殘魂一類的虛影。
是凡間幻境的締造者留下的神識也有可能,所以她師尊真的跟這裡有莫大的聯系,幻想彌散後顯現出來的真面目,就是她的月地雲階。
盛曚屈膝,單膝觸地,用手掌感受這方天地,良久,她說,“我的試煉還沒完成,我知道放下執念或者彌補遺憾,就能通過,但我偏要跟步乘月作對。”
此話一出,飄來的幾朵雲遮蔽月光,盛曚再次受到神識攻擊,輕輕貼着地面的手用力收緊,插進土裡,她咬着牙,“我要去其他境,給我開門。”
無論是殘魂還是神識,都已經沒了思考,隻剩下本能,維護幻境運作的本能,和維護步乘月的本能,盛曚有些想不通,誰會在意步乘月?修真界誰真心對她好?
除了自己,也就她那個母親了吧,盛曚搖搖晃晃站起來,凝視虛空,“你是步乘月的娘?”
自然無人應答,卻有股力量,拉扯她到了某處,像被踹一樣,她離開了凡間幻境。
如果那殘魂真是步乘月的母親,那盛曚該叫她一聲“師奶”,剛才被自己師奶踹到沙漠境了,大意了,該早點說自己要去深林境的。
盛曚不急着起身,坐在沙上休整,她是被狠狠攻擊了識海後才離開凡間幻境的,現在還疼,啧,合歡宗出來的人還真是暴躁,還是自己師尊好,溫溫柔柔的,平常都懶得搭理自己。
不知不覺被打上一個“溫柔”标簽的步乘月,難得回歸沒有徒弟的清淨日子,在月地雲階肆意散漫地巡查,用靈力搭出一個秋千,邊蕩邊練習畫符。
忽然想起她去世許久的娘親了,步乘月下了秋千,躺在柔軟的芳草上,娘親的骨血落在月地雲階,神魂塑造了秘境中的凡間幻境,她已經許久不曾去看望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