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衡摸了摸上面胖乎乎的元寶，定了心。

“備些禮送給盛家的少爺小姐，感謝他們多年的關照，”他又從桌上拿起一隻裝着紫毫的匣子，遞給不為，“這個，你知道該送誰。”

懸着的那顆大石頭終于落地，不為高興地應聲。

甜水巷一處院落，朱曼娘挎着籃子剛進門。

“做什麼去了？公子明日大考，你這會兒還不着家，”常嬷嬷快步走出來，上下打量，“穿得這麼花紅柳綠的給誰看，不知道公子今晚要溫書嗎？”

朱曼娘站住了，從籃子裡掏出一包油紙，“嬷嬷，我買油紙去了，我結識的那個姐姐叮囑我，要給公子用油紙包好筆墨，免得染到手上，弄污了試卷。”

常嬷嬷接過，面色稍緩，“你看好兩個孩子，别打擾了公子休息。”

“是，”朱曼娘小聲問，“那每晚為公子溫的黃酒是不是也要停了？”

“不用！我喝慣了！”顧廷烨大步流星，隐含怒氣，一看就是在侯府受了氣，“曼娘，你還是陪我一起用！”

待考中了，他定要揚眉吐氣，不僅要讓曼娘進門，還要讓兩個孩子都上顧家的族譜！

……

東方既白，貢院門口堵得水洩不通，盛家一家子都來送考，齊國公府也是舉家出動。

齊衡坐着高頭大馬，老遠就瞧見墨蘭給長楓整理衣領，明蘭、如蘭也圍着，三個姑娘笑顔如花地說吉祥話，“祝兩位哥哥金榜題名、多喝熱水。”

長柏素來喜怒不行于色，今天也難得被逗笑了，更别提長楓，笑得見牙不見眼。

待送走了他們，盛家姑娘們轉身登車。明蘭先看見他，眼中爆發出驚喜的神色，隻是不敢多看，抿着嘴點頭。

墨蘭卻不知與如蘭看什麼，兩個人叽叽咕咕，完全沒往他這看。

不看就不看！齊衡也撇開頭，提了書箱進貢院。

科考三日，貢院閉鎖，哪怕是着火也不會提前打開，且考場周圍也要清場，所以哪怕再憂心，考生的家人們也都各自散去。

王若弗對着漫天神佛求告，希望兒子長柏一舉登科，而林噙霜亦然，求着盛纮要去大相國寺燒香，保佑長楓中第。

可盛纮自诩孔子門下，連子都曾經曰過：子不語怪力亂神，他怎好抛頭露面去求神拜佛呢？便叫冬榮帶兩個人陪林噙霜去大相國寺，自己回到盛家強裝鎮定。

林噙霜巴不得他不去，好邀朱曼娘一道去。

可常嬷嬷看得很緊，朱曼娘難以脫身，林噙霜為此送了她一套易經、一個羅盤，隔着籬笆教會她大概，叫她自己蔔算着解悶。

“姐姐，你看看是不是我算錯了，為何卦卦不吉？”無論是顧廷烨的前程還是與她的姻緣，都預兆不詳，朱曼娘眼中含淚。

“你此刻心煩意亂，自然是不準的，”林噙霜安慰她，“你家官人和我家兒子一定都能中！我去大相國寺求過的，連勳貴之家齊國公都去那拜，一定能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