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麼,你明天過來吧。"
"……"
剛靠近洗手間門口的秋山就聽到了這句話。
得了,剩下的也不用往下聽了。秋山掩面靠在牆上有些無力。
雖然她知道不能勉強不知情的赤葦為她撒謊,但她不知道赤葦賣她居然賣得那麼快,明天就讓秋山绫把她帶回去。
秋山忍不住想,如果她答應赤葦明天要跟他去拜訪木兔,赤葦會不會“包庇”她。
算了吧,她現在在别人看來是個精神病吧,正常人都會害怕。秋山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睫。
她覺得即使她告訴赤葦她是清醒的恐怕他也不會相信。
白底黑字的診斷書下,沒有人會相信瘋子的話。
秋山幽魂般回到房間。
外面天上挂着不太飽滿的月亮,燕子還在叫,秋山沉默地望向窗外,忽然站起身走過去打開窗。
外面一街之隔的商業區,燈光陸陸續續地熄滅。呼吸間,周圍泥土和青草清新帶着腥氣的氣息鑽進她的鼻子裡。
剛下過雨,空氣都是清新的。
秋山沉默着往下看,樓下是一片沒有種花的小花壇。
秋山回頭,卧室的門被她帶上了。
秋山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神堅定起來。
“……還是謝謝你,赤葦。"秋山喃喃地說,然後毫不猶豫地翻出窗外。
……
另一邊
赤葦正在給秋山收烘幹機裡的衣服。餘光瞥到洗手台上,鑰匙和打火機放在一起。是秋山的。
赤葦目光定了定,低頭一看,地上的垃圾桶裡面有一包被水漚濕又卷成一團的煙。
赤葦無聲地歎氣,把洗手台上的鑰匙和打火機收了起來。
明天要記得給秋山帶走。赤葦想。
他在結束了跟木兔前輩的電話後不久就收到了佐久早的消息,佐久早說他不确定秋山绫什麼時候有時間,因為秋山绫最近正忙着拍戲。
赤葦原以為秋山绫應該不會那麼快給他回消息。
結果他晚上就接到了秋山绫的電話。
赤葦猶豫了一下,告訴秋山绫,秋山現在在他家裡。
……
坐在機場候機的秋山绫,躲在角落撥通了給赤葦的電話。
佐久早不久前給他發消息,說赤葦有事找他,還給他發了赤葦的手機号。
一般看到這種消息他都會無視掉。
多年前的同學有事找他,多半要麼是幫忙要麼是借錢,總不能是叙舊。
但是今天這個人是赤葦。
赤葦……居然會找我嗎?真稀奇。秋山绫想。
秋山绫思考了一下,給赤葦打了個電話。
還沒來得及叙舊,剛打了個招呼,赤葦就告訴他,他從醫院跑掉的姐姐現在在他家裡。
"哈?你說什麼?!我姐在哪?"秋山绫沒控制住自己的聲音,得到了旁邊經紀人的怒視。
他知道京治生病之後經常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跟着高中暗戀對象回家算怎麼回事?!不是說不聯系嗎?孤男寡女黑燈瞎火共處一室……她是病了又不是傻了!怎麼想也不應該啊!
秋山绫覺得自己拳頭緊了。
這肯定是赤葦的問題吧!
"等一下,你先别誤會。"電話另一頭的赤葦面無表情地打斷正要發作的秋山绫。
想想就知道秋山绫又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了。赤葦想。
赤葦解釋道,"我隻是今晚在路上無意間碰到了秋山,當時她狀态很不好,我打聽她家住在哪裡她沒反應,我怕她出事,才把她帶回來的……我對秋山絕對沒有半分非分之想。”
秋山绫冷笑:"我還沒說懷疑你呢,着急解釋什麼啊。"
赤葦:"……”
幾年不見秋山绫果然還是這個性格。
就是因為這樣才直接說秋山在他這裡的啊。赤葦無聲歎氣。
"沒有解釋,闡述事實而已。”
“……雖然聽起來有些多管閑事,但我想問一下,秋山她……是生病了吧。"赤葦有些擔憂地問。
"……"電話另一頭的秋山绫忽然不說話了,赤葦隻能聽到機場的嘈雜的聲。
"……是抑郁症嗎?"
"……這麼明顯嗎?"秋山绫"啧"了一下,冷漠的聲音傳到赤葦的耳朵裡。
赤葦覺得心裡有些發沉,"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電話另一頭秋山绫過了好一會兒才出聲,“這件事說來話長,實際情況還要更複雜一點,跟赤葦你沒關系,如果你真想了解的話我們抽個時間約一下吧。明天,我明天一早會去找你把京治接走……謝謝你照顧京治,給你添麻煩了。”
"……"赤葦一時沉默。
秋山绫說的沒錯,秋山的事情跟他确實沒關系。
過了今天,他跟秋山可能再次形同陌路。
……這樣的話我還要問什麼呢。
那個跟他同名的女孩子,或許他算不上她的朋友。
"……我明白了,那麼,你明天過來吧。"赤葦說,"我沒什麼事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