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府中隐忍至今還未出手的幾位細作,在滾滾謠言的猛烈攻勢下,終于忍不住行動了。
起碼,在被真的趕出府前能探聽到點什麼,否則,無用的探子,回去後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月上中天,亮如白玉。
不是什麼好時機,畢竟沒有黑黢黢的夜色掩護,容易暴露。
但是,細作們,一個兩個的,已經被搞不清真假的謠言沖昏了頭腦,不約而同都選擇了孤注一擲,夜闖鐘毓園。
寝屋裡,廿一傷勢在身,昏昏而睡,半點都不知道她被人當成了誘餌,用來釣那些不速之客。
離窗戶不遠的暗影裡,丫鬟小桃還有一名護衛,收斂一身氣息,盯着窗戶,靜默等待。
明亮的月光下,窗外黑影一閃而過,下一秒,窗闆一開一合,黑影落地。
還不等轉身,等得不耐煩的小桃已然縱身向前,一棍子敲在了黑衣人的後脖頸。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倘若廿一醒着看到這一幕,必然會感歎,平日裡小瞧這丫頭了,其速度手法都快趕上她這個專業的殺手了。
可憐的倒黴催黑衣人,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就被敲了悶棍。
“先将人拖去隔間,快點,下一個說不定馬上就要來了。”小桃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催促身後的護衛趕緊幹活。
護衛二話不說,很快将人拖走,又重新站回暗影裡,等待下一個倒黴鬼。
于是,前後不到兩個時辰,小桃就敲了不下五次悶棍。用力過猛,導緻手腕酸疼得厲害。
五次過後,小桃将手中的棍子往身後一遞:“接下來,你來吧!”
護衛看了看遞到眼前的棍子,沒有接,看着小桃,說了一晚上來的第一句話:“讓開!”
小桃撇撇嘴,和護衛互換了位置。
有什麼了不起的,有棍子不用非用手,一會兒疼死你。
就在小桃和護衛守株待兔敲人悶棍時,早先與廿一達成協議的黑衣美人,一身月白襦裙,穿廊過橋,朝着寝屋隔間的大門走來。
明亮的月光下,絲毫不遮掩行蹤。
“吱呀!”
木門吱呀一聲打開,在寂靜的夜晚顯得十分突兀。随後,黑衣美人一腳邁進了隔間。
剛踏出一步,一股勁風便從後襲來。
危險近身,黑衣美人神色一凝,憑着本能縱身向前,險險避過手刀。
可惜,等在隔間敲人悶棍的不止一個,黑衣美人剛躲過身後的手刀,就見身前暗影裡一掌拍來。
身體慣性之下,避無可避,黑衣美人硬生生挨了對方一掌,大力之下,身體向後飛去,嘴角立刻溢出鮮血。
來不及穩住身體,便已經刀劍加身,受制于人了。
果然,就不應該信那個女人的話走大門的。
黑衣美人不知道的是,今晚,窗戶,同樣跳不得。
又過了兩個時辰,黎明将曉。
鐘毓園裡收獲頗豐。
除了黑衣美人不走尋常路,被守在隔間裡的護衛們擎住之外,其餘人,全都選擇走尋常路跳窗,然後不出意外地全被一棍子敲暈了。
廿一一覺睡醒時,照舊已是日上三竿,屋子裡别說是黑衣人了,連半點痕迹都沒有。
所有的不速之客,全都被穆珏打包送進了刑獄大牢,由專業人士審查去了。
不過,廿一還是感覺到了怪異之處。正常情況下,這個時候,府中的那些美人們早就跑來噓寒問暖獻殷勤了,外面不可能這麼安靜。
“小桃,今日怎麼這般安靜?”察覺到小桃進來了,廿一開口問道。
“安靜嗎?我怎麼覺得和平日裡一樣啊。您聽這鳥鳴聲,風呼聲,怪吵的。”
小桃緊走兩步,放下銅盆後,三兩下掀開廿一的衣襟,準備替她清洗傷口換藥。
神色自然,看不出來是否發生了什麼。
但是,直覺告訴廿一,肯定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待小桃換好藥後,廿一狀似随意地問道:“殿下呢?”
“殿下去刑獄大牢了,禁軍那邊好像查出了點什麼。”
說着,小桃露出了一臉姨媽笑,開始八卦,“殿下出府前還特地過來看您,見您還睡着,就叮囑奴婢好生照看。主子,昨日在煙霞樓,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麼特别的事,讓您和殿下的感情都增進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