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還是晚了。
包圍圈中,蒙面女子無聲無息地倒下,已然自盡。
禁軍統領急忙上前,揭開蒙面女子臉上的黑巾,并指在對方的鼻端試探氣息。
片刻後,搖了搖頭,無奈道:“服毒自盡,已經死了。”
說着,朝某位一看就吓得不輕的皇子恭敬一禮,開口請罪:“六殿下,下官來遲,護駕不力,還請恕罪。”
穆珏臉上的驚惶之色十分明顯,看到刺客已經自盡,轉而變得憤怒,氣急敗壞地命令道:“本殿下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三日之内定要查出幕後之人。若不然,你就去父皇面前請罪吧。”
說完,鐵青着臉,看向廿一,“走,回府!”
如此大的動靜,煙霞樓中尋花問柳的男人們早已經跑得一幹二淨,姑娘們也都吓得瑟瑟發抖,躲在角落裡輕易不敢出來。
原本,将清倌人的初夜賣了個好價錢,老鸨媽媽喜笑顔開,數着銀票合不攏嘴。這會兒卻是臉色慘白,冷汗直流,直覺大難臨頭了。
畢竟金主六皇子在她的地盤被人行刺了,刺客之一還是她親手推到六皇子懷裡的清倌人青鸢。
看着禁軍統領一臉肅然地朝她走來,老鸨媽媽一個頭兩個大,臉色愈發慘白。
完蛋了,牢獄之災都算輕的,搞不好小命不保!
煙霞樓外,廿一跟着穆珏上了馬車。車外,小厮一聲呼喝,馬蹄嘚嘚,往府中趕去。
馬車裡,廿一捂着右肩,無力地靠着車壁,才一會兒功夫,血腥味就遍布了整個車廂。
“呵,美人可真是狼狽!”
穆珏臉上的驚慌早已褪去,又恢複了玩世不恭的神色,無情地嘲諷了廿一一句後,慢條斯理地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拔開木塞,撥開她的手,往她傷口上倒藥粉。
“嘶!”
藥粉隻停留了片刻便被血水沖走,除了帶來刺痛,不起半點效果。
眼見傷口血流不止,廿一的臉色白得跟死人沒有任何分别,穆珏終于皺起了眉頭,朝車外厲喝:“快點!”
“是,殿下!”
小厮得令,手中馬鞭不停揮甩,加快速度前行。
不一會兒,馬車一頓,停在了府門前。
“殿下,到了。”
“你立刻去宮中請胡太醫,就說本殿下遇刺,未免吓出什麼毛病,讓他來替本殿下瞧瞧。”
馬車裡,穆珏一邊吩咐小厮,一邊小心避開傷口,給廿一換上侍妾的裙衫。
小厮領命而去後,穆珏抱着廿一,臉色鐵青地走入府中,腳步不停,往鐘毓園走。
很快,府中所有人都知道了一個消息。
侍妾玲珑重傷回府,危在旦夕!
那些投鼠忌器不敢有什麼動作的奸細,知道此事後全都震驚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玲珑的傷勢,對方毫無拉攏的意思,一出手就是殺招,究竟是誰幹的?
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畢竟玲珑此人留着比殺了用處更大。
一時間,衆人疑惑不止,一雙雙眼睛全都緊盯着鐘毓園,等待廿一的生死。
暗處,黑衣美人更是眉頭緊蹙,好不容易策反了六皇子的愛妾,還沒派上用場,這個時候若是毀了,那就得不償失白費功夫了。
鐘毓園寝房内。
“小桃,快準備幹淨的熱水和巾布。”
穆珏小心翼翼将廿一放到卧榻上,一邊吩咐小丫鬟,一邊來到床尾櫃子邊,快速将一個個匣子打開。
不一會兒,從一堆寶貝當中找到一株百年老參。
穆珏眼都沒眨就直接掰了一小段下來,遞到廿一唇邊,沉聲道:“不想死的話,好好含着!”
聞言,廿一雙眼微睜,待看清眼前的男人,一臉沉怒,寒氣逼人,随時想要殺人的模樣,一個字都不敢反駁,乖乖張嘴含住了苦澀的人參段。
良藥苦口,别說,六皇子出手的寶貝還挺管用的,起碼讓廿一保持神智撐到了胡太醫的到來。
卧榻前,腰背佝偻的老太醫剛到來,就看到廿一半死不活的慘樣和她右肩鮮血不止的傷口,頓時面露古怪之色。
不是說來替六殿下把脈的嗎?怎麼變成了替姑娘家治傷?
白胡子老太醫不解地看了穆珏一眼,穆珏臉不紅心不跳淡定回了一眼。
一番眼神交流後,白胡子老太醫沒有任何廢話,直接打開藥箱,從一個棉布袋中抽出一根細長銀針,去沾廿一傷口的血。
沾了血的銀針很快變成了黑色,見狀,幾人的神色都變得有些凝重。
傷口有毒,怪不得一般的金瘡藥止不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