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珮纓的話猶如一盆冷水從天而降,把阿玲澆醒。
能叫出樂正玲三個字的,除了姬月生,便是姬月生傳過信的樂正氏。
姬月生對她正在氣頭上,恨不得親自将她查個水落石出,讓别人幫他找,可能性不大。
那就是樂正氏。
但廖珮纓不是廖家人?
隻聽過歐家代表樂正氏行事,沒聽過廖家和樂正氏有什麼來往啊。
阿玲望向天音,他正将小手搭在廖珮纓伸來的手上,廖珮纓道:“我想知道這人在哪裡。”
天音緩緩道:“她不存在。”
廖珮纓沉吟着收回手,輕笑:“不存在的意思有多種,樂正玲是假名但有這個人,樂正玲是被人憑空捏造的,還有一種,樂正玲死了。”
她問:“你說的不存在,是哪一種呢?”
阿玲低下頭将自己的情緒隐藏起來。
但等了片刻,天音沒答,廖珮纓失笑道:“不能說嗎?那真是可惜了。”
直到廖珮纓的身影從福佑堂消失,阿玲才暗中呼出口氣,随即皺眉望向天音,此刻她已冷靜下來,知道問天音他也不會說,隻能将疑惑咽了下去。
如果說異世者的能力是神的能力,那麼她這種能吞噬其他神力量的能力,是不是也是哪個神的?
她在記憶裡翻找百神譜,但百神譜上很多神描述得過于簡略,壓根無法追尋。
想了想,遠在天雪峰看孫柏柔挑選蓍草的江彌起身。
孫柏柔看了她眼又低下頭,餘光卻瞄了好幾眼,江彌身影消失在去往隔壁房間的路上,她才收回目光,嘴角不自覺揚起,輕聲哼着歌。
江彌不知道孫柏柔想法,她敲響君慕之的門,開門的是谷不休,一見江彌就沒了好臉色,站在門口不讓進。
想了想,江彌說:“谷學長。”
谷不休沒好氣:“有話說話。”
江彌認真道:“我和君學長隻是友善的學長和學妹關系,谷學長放心,我不會跟你争。”
谷不休:“?”
君慕之都為她發病了她還一副劃清界限的樣子,谷不休聽得一口老血堵在心裡:“長這麼大我還沒聽過這麼沒良心的話。”
這話的意思是,鼓勵她争一争?
其實她不是很想争這種事,但為了進君慕之大門,江彌勉強道:“那,我争下。”
瞧你說的什麼話?
可還不等谷不休開口,江彌忽然朝屋裡喊:“君學長,開門。”
谷不休:“?”
君慕之從裡面走出,看谷不休在門口堵着,将人往旁邊扯了下,谷不休那麼大個塊頭就被拖到旁邊去了。
接着君慕之跟這事不是他做的一樣,面色如常朝江彌點頭,江彌也面色如常入内,靠在牆邊的谷不休見這兩人狼狽為奸對他視若無睹,氣得鼻子都歪了。
經過谷不休提醒,江彌忽然也覺得一來就問問題,确實有點沒良心,她壓下疑問,往屋裡掃了圈。
君慕之的房間總是有種沒人氣的冰冷感,她主動釋放小火球給屋子升溫,又燒了壺熱水,翻開茶杯倒了兩杯,然後推一杯到君慕之面前。
雖然君慕之不會喝,但态度還是要有的。
做完這些江彌才坐下來,停頓兩秒,她寒暄道:“最近身體如何?”
君慕之看着她在屋内走來走去,然後停下來問了這麼一句,他思索着回答:“尚可。”
江彌喝水:“那就好,姬月生說你發病……時不太正常,但也還好。”
君慕之扭頭看她:“你看到了?”
江彌捧着茶杯也望來,眨了下眼,這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嗎?我連捏你鼻子喂藥的事情都做了啊。
江彌放下茶杯:“那也是穢氣嗎?”
君慕之:“嗯。”
江彌就将目光定在他飄地的頭發上,既然這頭發也是穢氣,那隻要不停剪頭發,穢氣不就沒了?
君慕之看懂她的心思,淺色的唇抿了下:“這隻是洩出的殘餘。”
江彌想也是,要真這麼簡單,君慕之也不會隻待在天雪峰遠離人群。君氏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她自然沒辦法。
江彌閉嘴喝茶,擡手将及地的長發撈起來,甩了甩,然後放他懷裡。
就算是穢氣凝聚的,但看着這麼個出塵不染的美男子頭發在地上拖來拖去,還是不能忍受。
君慕之看着她動作,問她:“有疑惑?”
江彌放下茶杯,轉着椅子和他面對面,距離有點近,兩人膝蓋無意間輕碰了幾下,江彌沒在意,認真問:“百神譜上有沒有這樣的神,能吞滅其他神,或是吸收其他神力量為己用?”
君慕之往後坐了點:“不可能有這種神,若這樣的神存在,隻會是衆神之敵。”
江彌思維發散道:“那不是神,其他的東西也可以,妖魔,鬼怪,隻要能吞滅神或吸收神力量。”
君慕之:“沒有。”
回答得如此肯定。
從這點就能看出君氏書庫的底蘊,不然像君慕之這樣低調的人怎麼也會說一句“不曾見過”,而不是直接說沒有。
江彌陷入沉思,那她到底是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