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忽然不受控制地劇烈咳嗽,周三以為他假裝,胳膊挾持他腦袋不松手:“還裝?”
孫柏柔也以為崔大故意裝可憐,下秒看到崔大咳出血水,立馬意識不對,周三也連忙松開他。
江彌收回覆在崔大背後的手,在孫柏柔準備就地看診時道:“比賽容易誤傷,先離開這裡。”
提議沒有人反對。
周三背着咳嗽不已的崔大往外走,孫柏柔和江彌随後,快要離開三片區時,新的比賽開始了。
孫柏柔忽然歎氣:“不能看邢學姐比賽,可惜了。”
江彌凝滞一秒:“邢學姐?”
孫柏柔回頭望向比試台:“看,邢學姐上台了。”
江彌心跳忽然極快,如擂鼓敲擊耳膜,她告誡自己要向前走,腳步卻停在原地。
孫柏柔奇怪看她:“江彌?”
江彌:“你們先走,我還有點事——”
“砰!”
“砰!”
“砰!”
爆炸接連響了三聲,地面劇烈顫抖。
能量波動朝四周散開,幾道細長的縫隙自腳下裂開。
江彌被爆炸餘波掀翻在地,耳邊嗡鳴,聽不見任何聲音,她按住眩暈的大腦看去,身後的片區被濃厚的煙霧籠罩,裡面的人看上去兇多吉少。
眩暈讓她隻是站立也感覺在搖晃,她運氣調整體内平衡,很快能不受影響地走路。
孫柏柔倒在她身邊不遠處,正在嘗試站起來。
江彌過去扶起孫柏柔,視線被濃濃的塵土擋住,她沒看到周三和崔大。
寂靜懵的被打破,各種聲音撕破嗡鳴灌入耳朵,尖叫聲,痛哭聲,教習慌亂叫人,茫然無措的詢問。
以及周三喊聲。
“這邊!”
江彌和孫柏柔走去,很快看到背着崔大在煙塵中喊人的周三,崔大此時還有精力和周三拌嘴。
也在此時,賽方派來維持秩序的修士訓練有序地進來,警戒偷襲者可能的後續動作。
緊接着賽謝初平也帶着數名修士前來調查。
爆炸的煙霧很快用術驅散,露出垮塌的比試場和倒地痛吟的學員。
爆炸源就埋在比試台下,又正是比賽進行時,比賽選手和圍觀的無一幸免,死傷慘重。
上一秒還鮮活的面容在此刻變得灰敗。
屍體擡着從他們身邊走過,每看到一個熟悉面孔,幾人臉上的憤怒和悲傷便不可抑制地加深。
各院教習在幾個片區穿梭,都在尋找本院學員。
梁教習看到站在路旁的他們說:“這裡還沒脫離危險,沒事回舍院待着不要出來。”
向來不苟言笑的女人眉心緊皺,連散亂的發絲也沒來得及整理 ,說完一刻不停地進入三片區。
片刻後她又出來,朝往外跑的學員喊:“修醫術的學員,不管哪個心宿院的,來這裡幫忙穩定傷員。”
江彌意識到,三片區的傷亡情況很嚴重。
那邢歌呢?
孫柏柔忽然往前走了步:“教習,我修醫。”
梁教習朝她點點頭,陸續又有幾名學員走來。
“我去看看。”孫柏柔朝三人說完走向梁教習。
賽方派來的教習清點人員的同時,封鎖三個片區,開始限制進出。
幾人回到院舍,直到晚上孫柏柔也沒回來。
周三擔心崔大出意外沒回自己房間,讓江彌回屋後他在崔大房間拼椅子休息。
舍院也并不安穩,外面人聲嘈雜。
教習們忙着處理傷員,沒空管他們這些沒大礙的學員,但發生這麼大的事,人心惶惶的,聚在一起議論呢。
還有學員挨個敲門借藥,周三中途被敲醒,剛睡下又被後半夜送回傷員的動靜鬧醒,幾番折騰後徹底睡不着,剛爬起來就聽崔大問:“你也沒睡?”
“今夜是不太平了。”周三坐起來倒了兩杯水,端着氺邊喝邊往床邊走,給崔大遞了杯:“真沒事?”
崔大兩口喝完又遞過去,周三直接将水壺拿來擱床頭,崔大邊倒水邊說:“得養段時間吧。”
周三感慨道:“今天的事想想還挺險。”
崔大深表同感,随即他笑道:“你說我早不咳晚不咳,偏偏那個時候咳個不停,就因為這咳嗽我們才脫離危險。我這體質,是不是有點靈性在身上啊!”
周三喝水的動作一頓,思忖片刻問他:“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比賽開始沒多久,我還去二片區瞄了眼,怕被孫柏柔看到轟回去,又跑三片區去了,”崔大猛然醒悟,“三兒不是吧,你還幫孫柏柔查我崗?”
周三沉默的時間有點久。
崔大忍不住道:“你又在想什麼陰招?别跟孫柏柔亂支招啊,她最近是越來越過分了,看我跟看病人似的。”
周三瞥他眼:“你不是病人?”
崔大不接話,将空水壺放他跟前:“沒水了。”
“你是有多能喝啊。”周三拎着水壺出去,打完水路過隔壁聽到裡面傳來争吵聲,正在争執是三角戀還是四角戀,回到房周三就拉着崔大一起聽牆角。
這次事件中死傷的學員遠超以往任何一次意外。
來此參加友誼賽的都是各心宿院精挑細選的,卻發生這樣的事,各啟蒙院院長重重施壓,賽方和天誅院的謝初平在兩日後查明原因并公布。
炸毀比賽場地是異世者組織所為。
守望軍以這種方式第一次出現在公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