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人能自己站起來真的不是醫學奇迹嗎?
“哥,大哥,我們救了你诶!你确定要拿刀對着恩人的脖子嗎?如果不是阿玲,我也不會和她一起救你啊!”
死神靠在石壁上未語,黑色帽檐的方向對着江彌。
蔣敏隻能轉向江彌,滿臉都是糾結不解:“要救人的是阿玲你,現在殺人的也是阿玲你,我知道錯的肯定不是阿玲,但是阿玲,咱們能統一下行動嗎?我跟不上你。”
阿玲也沒理她,隻冷漠看向黑衣男人。
蔣敏歎氣:“大家有問題不能坐下來好好溝通嗎?”
死神當然能看出江彌是真的要殺他,但他也知道對方剛救過他,他問:“為何?”
蔣敏去看江彌:“對呀,為什麼啊?”
江彌手指比劃:“我有救你的原因,也有殺你的必要。”
蔣敏試圖作和事佬:“這兩個不能抵消嗎?”
“你殺不了我。”死神收回黑骨鐮刀。
大樹因能量不足消失,隻留下滿地大小坑和碎石。
現在的她确實殺不了死神。
反倒是死神殺她易如反掌。
但死神沒準備殺她們。
他方才的動作導緻肩膀血流不止,身體其他緻命傷也齊齊發作,嘔出的血裡帶着内髒碎塊,一副怎麼都活不過明天的樣子。
但他咳完血還好好站着,不知從哪裡取出兩支木盒扔過來:“兩清。”
一方形一長條兩木盒落到腳邊,即便沒打開也能感受從木盒傳來的能量波動。
江彌寫道:“懷璧其罪。”
盯着木盒好奇的蔣敏立馬反應過來,也點頭:“對,我們現在連你都打不過,帶着這東西出去立馬會被打劫,打劫是小事,還會丢了小命。”
死神隔着黑色兜帽望着江彌,即便沒有對視,江彌也能感受到對方的無言以對,半晌他說:“在這裡用。”
說着他撐着黑骨鐮刀走到洞口開始布陣。
江彌隻見過兩個人布陣。
異世者顔西,他的系統将陣法分解成數學題,他通過解數學題的方式理解陣法原理,作弊卻很逆天,不管怎樣龐大的陣法,隻要有足夠的時間能分解破譯。
異世者死神,他的布陣方式更偏向陣修,連流出的血也沒浪費,将其凝聚在陣紋中,紅色陣紋分散在洞口不同地方,締連的瞬間張開一道透明的膜。
蔣敏透過那張膜向外看,沒瞧出什麼:“這有什麼用?”
死神布完陣說話都沒力氣了:“障眼法,六階以下無法洞察。”
說完他摸出顆藥丸塞嘴裡,垂首坐在洞口旁,不知是暈過去還是閉目修養。
蔣敏拾起腳邊的長條木盒,剛打開就有股清幽舒服的氣息撲面而來,裡面躺着一株花,青色花瓣逸散着點點光芒,一看就不是凡品。
這要怎麼用?焯下水?還是按照本地習慣先煉成丹?
死神顯然不可能回答她,蔣敏扭頭看江彌,就見她面不改色地将一顆跳動的紫色心髒放入嘴裡。
蔣敏:“!”
那是生的!活的!!
原本還覺得生吃花有點不講究的蔣敏立馬将花連根一同塞進嘴裡。
·
孫柏柔比賽完跑來江彌的片區,看到休息棚中的兩人時皺了下眉,穿過來往的學員走過去擡腳踢周三。
江彌靠着周三休息,他沒法躲,默默挨了這腳。
踢完孫柏柔蹲下來,從随身布包裡取出藥瓶和紗布,壓低聲音怒道:“剛下場你就該幫她處理傷口的,現在好,和衣服連粘一起怎麼弄?”
周三默默聽她訓,等她訓完問:“比賽呢?”
孫柏柔用沾濕的布擦江彌臉上幹涸的血痕,怕将她弄醒,擦得很小心,聞言瞥他眼,擡着下巴道:“對我沒信心?”
周三笑着朝她豎大拇指:“孫小柔厲害。”
孫柏柔“哼哼”兩聲,低頭清洗江彌她臉頰傷口,塗上一層藥膏後開始着手其他傷口。
周三忽然低聲說:“她比完賽不太對,好像哪裡痛,但憋着沒說。”
“能讓你看出來,我都不敢想到底有多疼。”孫柏柔動作輕柔地剪傷口附近布料說:“她特訓時我看過一次,後來就隻在門口等她,沒敢進去。”
周三說:“我沒看到,但聽李二提過,他擔心江彌有自虐傾向,拉着我和崔大聊了好幾個晚上。”
孫柏柔有些驚奇:“你們還聊這個?聊出什麼了?”
周三笑着問:“記得江彌差點發脾氣那次嗎?”
孫柏柔點頭。
周三說:“那天我們三輪流攔着江彌去甲樓,非要拉着她爬樹找鳥蛋遊水,玩了大半天,最後還是被方教習找回去了。”
孫柏柔無語:“你們就是仗着江彌打不過亂搞。”
“我第一次看到江彌黑臉,你不知——”周三說到一半神色微變,陡然出現的能量波動讓他下意識警戒,凝聚的細小星線在指尖環繞着。
孫柏柔也察覺到異變,處理傷口的動作一頓,擡眼就對上了江彌的目光,到嘴的驚喜在察覺異常來自江彌後硬生生改口:“你……怎麼了?”
周三這才發覺波動來自江彌。
江彌坐直身體,按住眉心平靜無波道:“我好像要進階了。”
孫柏柔:“現在?!”
周三看她淡輕描淡寫地抛出地雷,将他們炸得猝不及防,有些無語又有些頭疼:“你能不能把這種事情說得有點起伏啊江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