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合樂僵在原地,她身上沒有鏡子,就問林巍然有沒有鏡子。林巍然雖然不知道翟合樂要做什麼,但還是從自己的衣兜裡掏出一枚小小的鏡子。
“那個,阿玉說女孩子會随身攜帶鏡子,所以為了演得更逼真一點,我就帶上了。”林巍然還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自己為什麼會随身帶着鏡子。
可翟合樂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面,她借着地道中不太明亮的光線,赫然看清自己的臉。
不對啊,還是她三個月前醒來看到的那張臉,跟之前自己的臉完全不一樣。
“你再認真看一看,我這張臉是翟合樂的臉嗎?”她指着自己的臉,語氣急切。
林巍然皺眉打量翟合樂,看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異常:“就是師姐你的臉啊,還是那麼精緻好看,沒變化。”
完了。
翟合樂垮下臉。
眼前的狀況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第二個問題,你說你是追着容祁才來到醉人樓的,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容祁來醉人樓隻是自發行為,不是為了執行什麼任務?”
在林巍然的描述中,容祁在自己死後便魔怔瘋狂了,一直都在尋找複活自己的辦法。可在容祁的講述中,他來醉人樓是為了追查宋嘉木,是帶着任務來的,根本就不是為了找自己。
所以到底是誰在撒謊!
翟合樂話說完了,可林巍然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就這麼直勾勾地盯着翟合樂,那可憐兮兮的表情在幽暗中,竟然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翟合樂心裡“咯噔”了一下,她不會是撞見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了吧?
“師姐,容祁真的瘋了,現在的他跟以前的他完全不是同一個人,你先跟我回宗門,之後的事我再慢慢跟你說。”
林巍然抓住翟合樂的衣袖,使勁兒晃動,一臉渴求。
翟合樂盯着林巍然的手,纖細而白嫩,指甲剪得尖尖的,是水藍色的波紋貓眼甲。
而這指甲,是醉人樓裡資曆達到青菱那個級别的花魁才有資格做的。
“我突然忘記你先前說這鏡子是誰讓你戴在身上的來着?”翟合樂咽了口唾沫,把全部的力量繼續在右腿上。
她眯眼盯着林巍然,絕不放過對方的一絲變化。
“啊,是阿玉啊!”
“阿玉是誰?”
“她就是商山的弟子......”
“林巍然”話還沒說完,翟合樂直接一個猛踹狠狠踢在對方腹部。
那家夥吃痛悶哼,捂着自己的肚子推到一旁。
“你到底是誰?”翟合樂面色微涼,眼神閃過一絲狠厲。
柔軟的腹部被擊中後,普通人會疼得站不起來,更别提翟合樂得到了強化,這一腳的力量肯定不弱。可那人卻瘋狂大笑,她仰起頭,一張慘□□緻的臉上充滿暢快舒服的笑容。
“我是誰?”她歪頭,全是眼白的眼睛透出淡淡的疑惑,然後下一秒就變成暴戾:“我是無數個在這裡被折磨到死去的人!”
凄厲如風聲般的尖叫充斥着整個地道,讓翟合樂頭痛欲裂。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奇怪起來,好像有無數冰涼的手真拉着她,把她朝刑具室推。
“去吧,去吧,向偉大的‘庸’獻出自己的所有,讓它踩着我們的痛苦駕臨這個大地!”
刑具室内,原本趴在各種刑具上的木偶詭異般動了起來,它們動作僵硬麻木,透出一股死意,然後夾道注視着翟合樂。翟合樂被控制着來到一個鐵籠前,這籠子正被架在篝火之下,而鐵籠内不滿無數金屬尖刺,這些尖刺完美避開了人體的重要器官,保證被刺穿的人能活着感受到高溫炙烤的痛苦。
“不......”
翟合樂拼命反抗着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那股力量,但在掙紮中,她瞥到一旁注視着她的木偶,突然力氣一洩。
那些木偶全都無一例外在哭,它們的眼眶流出了血紅色的淚,此時的翟合樂就像是過去的她們,無能為力宛如羊羔一樣被送入惡狼的嘴裡。
她們的拒絕、痛苦和呐喊,沒有人能聽得見......
施加在翟合樂身上的力量驟然減小,而緊閉的金屬大門被人狠狠踹開,在勁風之中,翟合樂落入一個清冷卻溫暖的懷抱。
“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