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再說了小然也不是故意去偷的。”拉着若雪的歌姬名叫蓉蓉,是醉人樓裡的老人,也是出了名的愛抱小團體搞霸淩的頂級綠茶。
這兩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在歌姬中俨然有成為老大的趨勢,基本上每一個剛進醉人樓的新人都會被她們欺負一番。聽話的就留下成為狗腿,不聽話的酒孤僻排外,暗中使壞。
翟合樂剛才醉人樓的時候也曾被她們欺負過,不過有青菱出面維護,這兩朵食人花就不敢招惹她。
而青菱的态度也很明朗,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若雪跟蓉蓉可以說是歌姬中的佼佼者,挺多大戶人家都喜歡點她們作陪。所以隻要兩人事情不鬧的太過,青菱都可以選擇視而不見。
這也就變相助長了兩人的嚣張氣焰,讓她們成為醉人樓歌姬中的二把手。
“果然是小浪賤妮子,沒見過世面的破爛貨。你仔細瞧瞧,你偷的可是價值二十金的琉璃胭脂,是要扭送到官府定罪的!”若雪雙手叉腰,面目猙獰的模樣完全看不出她在恩客面前有多善解人意。
“我,我沒有偷,是她自己在我面前嘚瑟,我沒接,然後才掉的。”躲在别人身後的女孩怯怯為自己辯解,她探出小腦袋,露出一張溫吞無害的臉。
翟合樂愕然,呆呆站在原地。
她揉了揉眼睛,下意識去看另一個人。隻見擋在女孩面前的禦姐面容越來越熟悉,上上下下全都是昌宇的影子!
所以那兩人是林巍然和昌宇。
翟合樂有些石化,好家夥,這三個月來她是一個熟人都碰不到。現在容祁來了,緊接着就是林巍然和昌宇,後面還不知道是誰。所以他們都是商量好的是嗎,要麼就不來,要麼就組隊來?
思來想去,翟合樂拉出圍觀中一個歌姬,詢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原來是若雪跟蓉蓉照例給新來的小然和阿玉一個下馬威,教她們醉人樓裡的規矩。卻沒想到小然和阿玉看着柔柔弱弱,實則剛的一批,完全沒把若雪跟蓉蓉放在眼裡。于是她們才策劃了這場鬧劇來陷害小然和阿玉。
畢竟後者是新人,剛來就鬧出偷東西的事,是會被醉人樓開除的,更嚴重的話還會被送到官府定罪。
翟合樂了然,她眼珠一轉,悄然轉身上樓。
這邊,面對若雪和蓉蓉的污蔑,昌宇面色差到極點。
想來他渡生門的副掌門,到哪裡不是受人尊敬,現如今又穿回女裝不說,還被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倒打一耙!
已是人精的昌宇一眼就看穿這兩人的心機,他雙手抱臂,柳眉微挑,藏在衣袖中的手指輕輕轉動,心裡默念法訣。
他基本不跟普通人動手,特别是姑娘。可誰讓他現在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呢?既然大家都是一樣的,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我真的沒偷這東西,而且這琉璃胭脂顔色發暗,一看就不純,是假貨!”躲在昌宇背後的林巍然小聲辯解,他指着地上碎成兩半的貝殼,擺出自己的理由,“琉璃胭脂是東瓦國蘭洋海的特産,是由沉積在海底的琉璃珊瑚磨成的粉末,在黑夜中散發瑩光。你們把火燭給滅了,就知道這胭脂到底發不發光,是不是真的了。”
若雪和蓉蓉面色一僵,她們當然知道自己用的是假貨,可現在事情的關鍵不在于假貨,而在于“盜竊”。
“這琉璃胭脂并不是最上乘的胭脂,沒有瑩光實屬正常。可也不是你盜竊的理由!”若雪腦子轉的很快,立刻把矛盾拉了回來。
林巍然吐了吐舌頭:“且不說我沒偷你的胭脂,再者就算偷,幹嘛要偷假貨啊。這中低檔次的胭脂,今天管事的給了我好多盒,我自己都沒來得及用呢,幹嘛非要去偷你用過的。”
“就是,”昌宇輕蔑譏諷,眼瞳一縮:“莫非我們暗戀你嗎,去偷你用過的東西?”
蓉蓉瞠目結舌,面上一熱非常尴尬。她有些氣惱,覺得自己被那兩人看不起。
“總之這件事沒完,必須要禀告青菱姐。”若雪眼見事情要被翻盤,她立刻搬出青菱的名頭來吓唬這兩人。
“什麼事啊要找我姐姐,不知道我姐姐很忙嗎?”
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衆人回頭,就看到翟合樂從二樓緩緩下來。
她施施然走到人群之中,輕擡雪白下颚,眼睛一眯。
“剛才的事我也聽了個大概,左右不過是一件小事,就沒必要麻煩我姐姐了。”
“這可是偷竊,怎麼能是小事?”蓉蓉瞪大眼睛,她已經騎虎難下,非要把此事鬧大。
“怎麼就不是小事?”翟合樂莞爾,然後指着林巍然:“你說她偷了你的胭脂。”
“沒錯。”
“那她去哪裡偷的?”
“自然是我房間了。”
“可你的房間在三樓,而她是新來的,會跟新一批的歌姬們睡在一樓,那她是以什麼借口上到三樓并且又精确知道你房間的呢?”翟合樂眼眸逐漸變得犀利起來,帶着很濃的壓迫感。
“這,這......”蓉蓉顯然沒想到這兩個新人是個硬茬,所以隻是随便找個借口刁難,根本沒想過把理由琢磨完整。
她跟若雪已經都是靠這種小手段整蠱新人,一來二去也就以為這種漏洞百出的理由完全靠得住,可等到有人反應過來細究的時候,才發現是如此的站不住腳。
“而且這琉璃胭脂是年初的時候管事一起發的,基本上每個人都有。你幾乎天天用,按照這速度應該也用了大半盒,可現在碎在地上的胭脂卻還是滿的,隻用了幾次......”
翟合樂指着地上依舊滿當當的貝殼,勾唇一笑:“要麼這不是你的胭脂,要麼就是你擅自挪用公家物品,多拿了一盒。”
陷害和貪污,這兩個罪名蓉蓉今天必須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