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合樂理不清宇文曜和龍滅仙的事,如果當初是宇文曜算計了龍滅仙,那麼龍滅仙的使徒為什麼會對宇文曜俯首稱臣?
畢竟跟他們締結了仙咒的是龍滅仙,不是宇文曜。
可身為使徒的吞天卻在為宇文曜做事,這是不是說明其實吞天也早已叛變......那他是怎麼解決仙咒的事呢?
翟合樂百思不得其解,她發現哪怕宇文曜已經死了,可事情還是沒有結束。她猶記得在灰飛煙滅之際,宇文曜那句撕心裂肺的呐喊。
“你以為我死了就是死了嗎?”
“不,它還會尋找下一個載體。”
這兩句話連同空間一起被撕碎,零零星星落在翟合樂腦海中,現在才拼湊出來。
莫非宇文曜跟龍滅仙的邪神化都是身不由己?他們是被控制了......
“清靈玉同源共體,你說我看到的那些會不會是真實發生在宇文曜身上的事?”翟合樂抓住容祁,急切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容祁曾跟黑玉同源,他對清靈玉的了解應該比自己更深一些。
可容祁秀眉微皺,高挺鼻梁下薄唇緊抿,他想了會兒後直搖頭。
“我沒遇過這樣的事。”容祁握住翟合樂的肩膀,溫暖從他掌心傳到翟合樂肩頭。
翟合樂空蕩蕩的心突然有了去處,那些飄忽迷茫的情緒頓時煙消雲散,像散盡晨霧的天空。
“師姐,你睡一會兒吧,我覺得你有些累了。”
聽完容祁的話後,翟合樂頓時覺得有些困倦了。她躺在床上,任由容祁替自己蓋上被子。
“好好睡一覺。”
他就坐在床邊,溫柔而随和。
“你陪我?”翟合樂的手從被子底下探出來,小手指勾着容祁的拇指,笑的純淨甜美。
容祁耳邊發燙泛紅,他默默把翟合樂的手放回被子之下,别扭側過臉。
“嗯。”他輕不可聞的應了一聲。
翟合樂臉上笑容放大,她突然覺得逗容祁好有意思。于是她往後退了退,讓出一部分床榻,俏皮而妩媚地朝容祁眨眨眼。
“......”容祁呼吸突然一滞,眼神不由自主飄忽不定,就是不敢看翟合樂。
“怎麼了?”翟合樂拉長聲音,像個循循善誘的妖精:“不是說你要陪我嗎?”
容祁:“......我,我還不困。”
翟合樂“哦,誰說隻有困了才能睡覺的。”
這好像沒矛盾。
容祁還在糾結猶豫,腦海裡天人交戰,牢固的理智已經被濃郁的欲望沖擊到崩潰,可偏偏始作俑者卻還完全不知情。
翟合樂隻是覺得撩撥容祁,看對方臉蛋羞紅很有意思,殊不知現在的容祁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不知情事的少年。
他,已經變成黑夜本身,一種更為可怕的東西存在着。
“師姐,早些休息,我還有事,要去忙了。”
在察覺到自己快要失控時,容祁立刻起身,略微有些慌張地推到暗處,然後消失不見。徒留下翟合樂一人在原地發呆。
不是,這家夥,怎麼撩不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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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祁走後,翟合樂愈發昏昏沉沉。她閉上眼睛就開始做夢,大多數都是難懂晦澀破碎的零星畫面,根本就拼不到一起。
一會兒是宇文曜跪在蒼梧宗師祖面前磕頭,一會兒是冷蔓在雪夜追殺逃犯,一會兒是林巍然跟江悅遠拜堂成親,一會兒是姚秀秀劍指容祁,而容祁懷中則是血淋淋的自己......
翟合樂像個過客,心緒毫無波動的掠過這些畫面,最終一聲女人的尖叫打破了眼前的黑暗,讓她從夢魇中睜開眼睛。
此時窗外天色陰郁,似乎已到傍晚。院子橋欄上的紅紙燈籠早早挂起,像婀娜絢麗的少女在夜裡招攬客人。
但因為監守之死還未查清,所以現在的醉人樓倒是變得清冷起來,奏樂歌舞少了很多。翟合樂推開窗戶,混雜着花香和胭脂味的風迎面吹來,讓她清明的思緒又迷糊了幾分。
剛才她好像聽到了尖叫聲,莫非是出事了!
翟合樂後知後覺,立刻推開房門跑了出去。
醉人樓的歌姬舞女和名伶都有自己的住所,歌姬住的地方叫做“鹂院”。此時鹂院一樓大堂站滿了人,一個面容俏麗身材成熟妖娆的女子站在人群之中,冷着俏臉,而她身後則是一個低着頭的姑娘。
那姑娘不知道做了怎麼被衆人圍攻,而女子挺身而出,舌戰衆人。
“明明就是你把蓉蓉的琉璃胭脂給打碎了,還死不承認!”為首的歌姬名叫若雪,聽起來清冷迷人,實際上是個暴脾氣,在歌姬中也是出了名的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