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航之,你最好想清楚了,可别為了一個害過你的人而亂認骨肉,亂了你陸氏的血脈!”
“世子明察,下官所言句句屬實!”
“這孩子真是你的?”
“是!”
陸航之氣勢十足,斬釘截鐵道。
梁寬握緊拳頭,他如今尋不到梁宥,本想借着梁宥之子引蛇出洞。
可他千算萬算,竟被陸航之阻撓。
林晚傾便罷了,他隻想要梁宥的骨肉。
但倘若那孩子并非梁宥的,他得到了也無用。
梁寬斟酌許久,那雙虎一樣的眼眸再次盯着林晚傾。
這個女人曾跟過梁宥,如果以她為餌的話……
男人一轉念頭,把主意打回林晚傾頭上。
“陸大人,令夫人她……”
“世子,下官今日無論如何都要把内人帶回去,您若執意阻攔,下官也隻好與您硬碰硬,雲州陸氏一定會奉陪到底!”
陸航之話音才落,無拘便領着陸氏的人圍了上來。
兩方人馬都持有刀劍,這一動手,那必是血流成河。
“少爺,您不能出去!”
見義長臂一橫,将似要闖出去的梁宥給攔住。
梁宥一身小厮裝,和見義兄妹躲在另一輛馬車裡。
他一直注意外頭的情況,此時梁寬盯上了林晚傾,他更不能冷眼旁觀。
“我不能讓梁寬帶走晚傾!”
“您忘了出發前陸大人是如何叮囑的嗎?不管發生何事您都不可露面……”
梁宥沉默,他沒忘,但他也不能無視林晚傾的安危。
他已經給她造了太多麻煩和傷害,唯有她,是他必須守護的。
“少爺先相信陸大人吧,他既然都這麼說了,那便是不會有事的。”
見義勸道,同車的行善點點頭,她也相信陸航之。
梁宥鎮定情緒,銳利的目光盯着緊閉的車門。
他重新坐回位上,事到如今他也隻能相信陸航之。
但與其說是相信陸航之,倒不如說是相信他自己。
他們是同一個人,所以他了解陸航之。
陸航之想做什麼,他不用動腦都能猜到。
“罷了……”
梁寬權衡了利弊,便改了主意。
要抓梁宥有的是辦法,他也不必要挾婦孺,使這下三濫的手段。
“陸大人,祝你們二位白頭偕老……我們走!”
梁寬一聲令下,一衆人馬便随着他離開。
圍堵的人一散去,四周瞬間寬敞。
林晚傾放下繃緊的神經,深吸了一口氣。
“回去吧。”
“嗯。”
二人扭身,陸航之便摟着她回了馬車。
一行人繼續趕路。
路程隻過了五分之一,天色便暗了下來。
他們按照計劃歇腳,但今晚隻能将就露宿。
“少爺,我家姑娘請您過去用膳。”
春芽領着林晚傾的吩咐過來,梁宥坐在馬車外頭賞着夜景,他眼角的餘光瞟到遠處的火光,一股炙烤的味道随着夜風飄過來。
他知道林晚傾便坐在火光那頭,但有陸航之陪着她,他才有意遠離。
梁宥沒有立即答應,他一直不答應,春芽便一直等着。
“回去轉告你家姑娘,她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便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男人一身要強,婉拒道。
“少爺,屬下認為您不必多慮,既是林娘子的意思,您坦然接受更好。”
見義望着春芽的背影,再看向梁宥,道出自己的看法。
他不懂梁宥的心思,梁宥不怪他。
“若是你,你會與一個差點害死自己的人同坐嗎?”
“屬下隻是希望您能放下過去……”
“該放下的人不是我,你應該問陸航之是否能放下。”
梁宥勾出一抹苦笑,他繼續望着夜色,不聽外界紛争。
他封閉了自己,放空思緒。
“趕了一整日的路,晌午随意對付了一些,這些是方才烤的肉,還有些馍,趁熱用吧。”
見他不過去,林晚傾便不請自來。
當然這是她自己的意思,無需要任何人同意。
然而男人依舊那副冰冷面孔,别說她帶來的東西,甚至都不看她一眼。
林晚傾并未多言,隻吩咐春芽放下托盤。
這時孩子的哭聲從另一輛馬車那頭傳來,林晚傾一心惦記着孩子,立即轉頭移步。
“啊——”
“姑娘!”
她走得太急,以及夜晚視覺不清,她腳下踩到一個坑窪,不小心崴了腳。
“晚傾——”
梁宥面冷心熱,聽到她出事便跳下了馬車,二話不說便趕到她身邊。